侧走去,途中奥莉薇雅望了克洛伊一眼,对方理直气壮道,“别看我,你也知道拿人手短……就是这儿,我们到地方了。”
又一道上锁的门伫立在走廊尽头,克洛伊拿出不知从何处找来的钥匙打开门锁,“作为斐洛尔最擅长问话的警探,现在该是你发挥本领的时候了,我可应付不来这么多小屁孩。”
门扉洞开,如同栖居在林地里的猫头鹰一同睁开双眼,一张张童稚、幼弱的面孔听见响动,同时抬头望向奥莉薇雅,瓦斯塔亚的种族特征在他们身上显露无疑。奥莉薇雅想从中找出一个可以问询的对象,然后立刻明白了克洛伊无从下手的原因——这些瓦斯塔亚孩子看到她接近,就像是被猛禽盯上似的,畏怯地缩紧身体。
“你们好。”奥莉薇雅试着与他们交谈,她的声线轻柔、语调和缓,“我是奥莉薇雅、她是克洛伊,把你们关在这儿的坏家伙已经被我们打倒了。如果你们愿意的话,我想带你们离开这个又湿又冷的铁盒子,换一个干净、温暖的——”
“……真的吗?”角落里,有个小女孩鼓起勇气出声道,“我们能回家吗?”
“当然。”奥莉薇雅来到她面前,半跪下来将视线保持在与她相同的高度,“我们是这里的警探,负责保护大家。我们会找到你的父母和部族,然后把你送回家人身边。”
“可是——”女孩儿有着长耳朵、红眼睛、以及毛茸茸的吻部,作为纯种的瓦斯塔亚,她小声质疑道,“你是人类。”
“你也是人类。”奥莉薇雅纠正道,“你和我一样,都长着耳朵、眼睛、嘴巴,能说话、会思考。我们都是人类,没有什么不同。”
女孩儿仔细瞧了瞧她的脸,似乎有些困惑,奥莉薇雅微笑起来,“虽然我没有你的红眼睛,但是你也没有我的绿眼睛,这些差异只能说明我们是人类之中独一无二的个体,我和你之间的不同并不会比你和同伴之间的不同更多……现在,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想知道你的名字。”
“我叫——”女孩儿犹豫了一下,嗫嚅着回答,“蕾朵。”
“这个名字很好听,也很适合你。”奥莉薇雅用目光鼓励她开口,“蕾朵,你肚子饿吗?”
蕾朵点了点头。
“好,我们待会儿就去大吃一顿。那你待在这里的时候有没有受伤?其他人呢,有没有受伤?”
蕾朵又点了点头,伸出手指向另一个角落,“她咬他们,他们打了她。”
奥莉薇雅回头记下那个受伤的孩子,继续问道,“所有人都被关在这里吗?我是说,有没有人待过别的地方?又或者——”
“有个男孩子被带走了。”这次是另一个女孩儿开口说话,看见奥莉薇雅转过视线,她紧张不已,“就、就在刚才……有个怪模怪样的男人走进来,抓走了一个孩子,我们很害怕……”
“没事的,现在不用担心了。”奥莉薇雅安抚道,“你还记得他的样子吗?”
“他……很高、很壮,提着一根棍子,但是棍子的样子也很奇怪。看起来软趴趴的,又有很多缺口。”女孩儿拼命回想,词不达意的描述如闪烁不定的火花,霎时照亮奥莉薇雅的思绪。
“……鞭剑,是普榄。”奥莉薇雅忆起那个听命于查克的打手,然后意识到自己必须有所行动。她认真地向这两个女孩儿表达感谢,然后承诺道,“我这就去找他,克洛伊会在这儿保护你们,然后再等一会儿,我们就可以去吃饭、洗澡、好好睡一觉,你们不会再见到那些坏家伙,也没有人能再伤害你们了。”
奥莉薇雅起身离开,蕾朵小声道,“谢谢你们。”
奥莉薇雅又向她微笑了一下,然后来到外面与克洛伊交谈。克洛伊看见这些瓦斯塔亚孩子愿意配合,不由得松了口气,称赞道,“干得不错。”
“我们得找个地方安置这些孩子,你知不知道哪里可以——”
“瑟提的孤儿院。”克洛伊毫不犹豫,“欧文一直都是这么做的,让这些小孩儿待在瑟提的地盘上,不会有人敢动他们,然后派人送信给内陆的瓦斯塔亚部族。如果能找到他们的家人,再把他们送回去。”
“……好。”奥莉薇雅颔首同意,她已不再为今晚的种种见闻感到惊讶,“那我想拜托你护送孩子们回城,还有一个男孩儿被查克的手下带走了,我得找到他。”
“没问题。”克洛伊点点头,又提醒道,“你知道你可以找瑟提帮忙的,对吧?”
奥莉薇雅的神色略微紧绷,她没有做声,过了一会儿才道,“是的,我知道。”
作为城邦的守护者、律法的捍卫者、斐洛尔的公职警探,要向一位地下世界的掌权者求助,实在有违她的职业信念,但与一个亟需帮助的孩子相比,她的原则实在不值一提。
瑟提仍旧站在那个地方静待闹剧收尾,听见奥莉薇雅的脚步声,他的耳朵悄悄竖起,留神倾听她的话语。
“瑟提,有件事想请你帮忙,你刚才说……查克已经被你抓住了,但他的手下带走了一个瓦斯塔亚孩子。我不清楚那个人的目的,只知道他叫普榄,身形高大、强壮,使用的武器是鞭剑——”
“‘普榄’?”瑟提抬手示意自己会意,而后若有所思,“我记得他,被我赶出搏击场的丧家犬,怎么会在这儿……没问题,我会把他揪出来,他逃不掉的。”
奥莉薇雅礼貌道,“非常感谢。”
“你用不着对我说谢谢。”瑟提侧过脸,低声咕哝道。
那场发生在港口的那场谈话,无疑在两人之间留下了清晰的隔阂。这段时间还不至于让瑟提发生翻天覆地的改变,但也足够让奥莉薇雅感到陌生、疏远。
他的额发比上次见面又长了一些,略微遮挡住咄咄逼人的眉目,但他脸颊上新添的、泛白的疤痕,就像是锋利的刀刃被打磨出应有的亮色。哪怕他只是身形放松地倚靠在栏杆旁,依然给人以一种蓄势待发的凌厉感,让人无端联想起一些尖锐的、致命的武器。
奥莉薇雅正想说些什么,下层忽然掀起一阵鼓噪之声。
“让你们的老大出来见我,我知道他就在这儿,是不是?”普榄堂而皇之地现身,仿佛是在炫耀自己的勋章和奖杯,他不慌不忙地拎起一张恐惧、苍白的面孔——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