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流星街,需要穿过堆积成‘墙’的废弃‘山体’。
它们存在已有百年之久,将这座遗落之城里三层外三层包裹其中,以隔绝荒漠的风沙带来的侵害,要想在这儿找到通往外界的路,需要花费一定时间、耐心。
从未踏足过这片区域是,沢田花玲感到惊奇,以往跟着库洛洛活动的范围都是偏僻而人迹罕至的砂石平地,虽能眺望绵延起伏的‘山丘’(注:垃圾形成的山),可越过着重重‘山丘’后的世界,就不曾了解过。
也不知道库洛洛现在如何了,应该不会在找她吧。
沢田花玲眼神飘忽着,在鲁夫曼的教堂里,她试图旁敲侧击过‘利马’,他人高冷的狠,除了教学卡娜莉亚,根本连一点儿多余的眼神都懒得施舍给她。
鲁夫曼每日都在为逝者做祷告,沢田花玲除了一间奇怪的地下室门和鲁夫曼的卧室不能靠近,在教堂之内是横着走都没有问题。
她在鲁夫曼身边跟着的时候,未见利马或者其他手下有汇报过关于库洛洛的事情,他该是安然无恙。
没想到今天就要离开流星街了,沢田花玲脑海里不由出现在这儿的点点滴滴。
[真是奇特的地方啊,光看生存环境来说,或许还会有怜悯之心,但真正与流星街人有接触后,才会知道‘怜悯’不过是蠢货的偏见,他们的性格就如屹立不倒的青草,在腐败之地尽情生长。]
一步一趋的紧跟梧桐先生带领的队伍之后,保证不会掉队的同时,还能把路线记入脑海中。
梧桐先生总能在各岔路间找到准确的那一条,作为领头者比GPS定位都要精准,完完全全的活地图,想必来此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梧桐先生身上有种气质,曾经不止一次,在老爸身边的各位叔叔和下属身上看到过,冷峻、疏离以及眼神里的凛然杀气。
Emmmm。
要说他是单纯的富豪管家,怎么想都不可能。
她才不会上当,能让鲁夫曼亲切到仿佛换了个人的谦和,不像是简单的管家,卡娜莉亚日常跟着利马学习的都是绝杀技。
所以——真的没有正常人吧,这个世界。
等到离开流星街,迎面就是一片荒芜,无边无际看不见尽头的沙漠。
天色渐渐暗淡下来,很快黄沙被黑暗笼罩,预示着前方的道路会变得危险。比起白日的高温,入夜开始温度急转而下。
比预期更早的时间到达,梧桐对此次挑选的人是比较满意的,起码体力、耐力来说不错,回到家族训练的档次可以提高。
仅一个抬手做信号,众人立刻四散开,以半圆的形态各自占据一个点位。
梧桐从脚踩的沙堆里找出几块石板,熟练地搭建起石碓升起篝火,熊熊烈焰直窜而上,火光映亮周围一大片区域。
队伍一行七人,有男有女,保持着足够的沉默,分散着以篝火为中心,在火光能照着的地方麻利做起夜晚穿越沙漠的准备。
不过,并不是每个人都对沙漠的危险和此行的目的一清二楚。
比如——某位正走出火光范围,在周边溜达起来。
啊秋!
作为团队里的异类,沢田花玲吸溜着快要绷不住的鼻涕,试图裹紧身上的披风,踩在软软的沙粒间,这种新奇的体验足够她玩上许久。
边踩着沙子玩的不亦乐乎,余光恰好扫到卡娜莉亚,小姑娘很有范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神情严谨的寻了火光最亮的位置坐着。
卡娜莉亚一路是绑着负重,紧跟在梧桐先生的身后,占据第二的位置,将其他人都甩在身后,其韧劲可见了得。
沢田花玲很有眼力劲,这种沉默的情况下,贸然过去找人聊天,实在扎眼。
于是,撇过眼继续去专注脚下的沙粒,在自己的世界都只在电视机里看过沙漠,结果这次在异世体验了把沙漠之行。
新奇之外更觉有趣,玩得也更快乐,摸着砂砾企图垒砌一座高塔。
很快连脚趾缝隙间都填满了细细碎碎的沙粒,这种有趣的体验就变了味,除了感到发痒以外还有些凉飕飕的诡异。
沢田花玲果断放弃,赶紧停下来寻了块背光的空地,脱鞋子倒沙子。
梧桐在篝火中心,透明的镜片被火光遮盖住锐利难挡的目光,实则在观察着任务目标,她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注视之下,在人往外围走去时,梧桐断定她或许在找后路……结果等到任务目标开始拖鞋倒沙子。
梧桐:……。
Oh!谢特。
背脊和手臂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沢田花铃只觉背后一寒,顿时皱拢眉头。嫌弃地瞧着鞋子内里沾着的细沙,开始考虑起沙漠里光脚行走的可能性。
鞋子由鲁夫曼友情提供,尽管不怎么合脚,但胜在能穿。
从‘牛排’事件就能看出鲁夫曼这个人啊。
坏得很,平日笑眯眯,实则一肚子坏水。
如果当场拒绝,说不定他会给自己一个凉拖打发走,苦心研究起怎么把鞋子内沾的沙子清干净。
坐在篝火旁,梧桐面容平静,他不会被任务目标的假象所欺骗。
视线分给身侧正在准备的候选人们,这次的体能、耐心都算不错,有很高的警觉性,服从度非常高,心底给几人路上的表现做了初评。
随后立即调转视线,看向另一侧,还在扣鞋底细沙的‘任务目标’。
嗯,看不透……。
伊路米少爷应该快到了,本以为她会因为错误使用念力而力竭,结果人正常到甚至玩起了沙子。
真是太天真了,企图用这种方法遮掩自己。
尽管此人的确不会正确使用念力,但念力充沛远超普通念能力者,甚至可能不亚于自己,梧桐心中已经把人打上需要‘警惕’、‘狡猾’的标签。
如此一来,这些讯息都需要传递给少爷,无论鲁夫曼是抱着何种目向揍敌客发出‘订单’,他的真实意图可能不简单。
篝火的火光映照在梧桐的脸庞,单薄的镜片折射出熊熊燃烧的火,令人无法看透他的想法。
耳边是‘呼呼’作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