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贴在了山崖边才堪堪挺稳。
汽车失控前,刹车被猛踩导致五条悟和沢田花玲,都向前排椅背撞了过。
沢田花玲头皮发麻,单手触碰着车窗,金湖泊的眼瞳闪耀浅紫,输出的妖力第一时间包裹起车体,微微吃力的托起,让其不至于飞出悬崖。
五条悟隐约能察觉到身旁人的动作,见她戴着的用来遮住耳朵的帽子滑落,立刻把沢田花铃拉入怀中,用手摁住帽子边沿,
横飞出去的巴士,贴着公路边缘停下,轮胎都冒出一缕青色烟雾,还有刺鼻的橡胶味。
闷雷滚过阴郁昏暗的天空,像惊雷落地。
田中俊雄身体随着雷声,重重一颤,脸色死白。
不等心情平复,立刻松开安全带,喘着粗重的气,手脚发软地跑下车。
按开前车门,脑子里一片空白,双脚不住地抖着。
尤其是第一眼看到距离不超过十米的崖边,光秃秃的石面,百米高的坡度,联想着差点就落下去的瞬间,连呼吸都压抑起来。
顾不得多想其他的,连滚带爬地冲到车前。
蹲下臃肿的身体,上半身几乎都埋贴在湿漉漉散发出泥臭味的地面,瞳孔缩小,急切地寻找着什么。
看着司机冲下去,并没有顾及到他们这边。
五条悟松口气,替人戴好帽子:“没事吧?”
捂着撞得发疼的鼻尖,埋在对方的胸口,沢田花铃忍着眼泪滚滚,坚强地比了个‘OK’。
这人的身体是钢材吗?
痛啊。
雨越下越密,乌云逐渐扩大,颜色也愈发深沉。
田中俊雄就差没有钻进车底去确认。
寻了许久,才气喘吁吁地慢腾腾站起身,经历过恐惧,头有些发昏,不得不靠着巴士车头勉强站直。
衬衫背部被雨彻底打湿,胸前是贴地面时被浸湿大片,黑色的制服裤泥点斑斑,狼狈至极。
但他不在意,反而有些劫后余生地念叨着:“还好、还好,真是佛珠保佑。”
一同下车,对着司机过度惊吓而煞白的表情,五条悟同沢田花铃交换了着眼色。
他肯定看到了什么。
沢田花铃首先问:“您还好吗?”
听见乘客的声音,田中俊雄才后知后觉地望向两位受到牵连的乘客,两人好在同样无碍的模样,一脸愧疚:“该是我问两位有没有受伤。”
沢田花玲:“我们都没事,这儿是怎么了。”
弧形的转弯口的地面留下深深的摩擦痕迹,顺着可以看到鹅黄色巴士的正面凹陷下去一道痕迹,上面隐隐沾着深红色的斑点。
田中俊雄吞咽片刻,惊魂未定地看向车头的角落:“还以为是撞到人了,幸好。应该是山里的鸟类吧,这一代的野生动物比较多。”
五条悟伸头观察着:“会不会是看错了?”
什么样的鸟类,能在车头留下那么大一块凹痕。
从出隧道开始,山体、公路免就有着不少残秽,痕迹深浅不一,都是咒灵或咒术师遗留的踪迹,这样大面积,又多样的情况只能说明村子里很多咒灵和咒术师。
而司机踩刹车前,他忽地看到前方一闪过的咒术师,但这个现象只出现在短短一秒间。
田中俊雄拍着胸口,忍住过度紧张导致的心率加快,摆头:“我的确有看到个人影,不过眨眼就不在了,可能是最近疲劳过度出现的幻觉吧。”
他是看到了人,要不然也不会踩刹车。
然而,下车后别说人了,连个鬼影子都没有,总不能是见鬼了吧。
光是这么想就足够令人打寒颤的,比起撞到人,他宁愿是鸟、野兽之类。
在看眼陪伴自己近十年的巴士,前面凹下去的痕迹边沾着溅射开的深色斑点,试着用手去摸,混合着雨水变成朱红的液体,凑近闻闻有些腥臭。
他再说服起自己,撞到绝不可能是人。
哪有人的血只有这么一点点的?
而且车头的痕迹是浓稠到类似锈迹的红,更像是多年的腐烂物甩出的痕迹,说不定是山里掉下来的死鸟吧。
晦气。
田中俊雄想着妻子时常挂在嘴边的警告,顿时觉得今日真得不适合出行,尤其是瞧着路面深挂过的轮胎痕迹,这车是真不能往下走了,必须返回维修。
便指着乌云笼罩下,蒙蒙细雨里模糊到轮廓都在若隐若现的村子,苦口婆心地劝说:“那村子邪性的很,我劝你们这对小情侣还是别去。”
小情侣?!
沢田花铃:“不,您误会了。”
又不是没有年轻过,田中俊雄隐晦地看了眼两人牵得牢牢的手,上车到下车都是十指相扣,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哎,车子是没法继续往下走了,要不你们就跟我回去吧。”
“不了,我们已经订好了民宿。”
手掌撑在眉上眺望着村子的方向,五条悟估算着距离,拒绝了司机的好意。
“这……。”
本还想再劝劝,见两人都很坚定。
田中俊雄只得上车,取了把常年备着的雨伞递出去,“通往下行村的巴士,只有早上8点和晚上8点两班。你们如果真得决定要去下行村,顺着公路下去大概要走半小时左右,会遇见一个绿色铁皮车站,明天可以去哪儿坐车。”
“最近下行村不太平,年轻人要多注意啊。”
这句话说得可谓语重心长,田中俊雄向两人歉意地鞠了一躬,“这辆车是老古董了,现在车头和前灯都有损坏,往下肯定是不行的,接下来只能辛苦你们自己走去,明日你们坐车免费,也算未今天这件事做弥补了。”
目送司机上车开着巴士离开。
打开对方送的伞,黑色的大雨伞能够很好地遮住两人。
拿出手机想着给伊地知洁高发送讯息,告诉对方自己到了任务地点,想着让人查查那件神社的情况,发现信号呈现红色的‘X’。
有些意外,山村里的信号不至于那么差吧。
五条悟举起手左右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