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谷幽静,天高云淡。
咻咻~
尖锐刺耳的挥鞭声,犹如可怖的力量摧残着大地。
“喂喂、喂!过分咯。”
沢田花玲左闪右躲地避开,一边冲着杀生丸喊道。
不用细看和尝试,她也知道被这鞭子抽中会有多疼,这狗莫得素质啊!
理直气壮地拿走她那么多的高级沐浴露,不仅没有愧疚之心,还敢对苦主挥鞭子。
一鞭劈裂开枝茂叶繁的参天大树,远看异常高大的树木躯干轰然倒塌,树冠垂着砸入一条清澈的小溪。
拍着胸脯,庆幸自己没有走神,再斜眼看着被杀生丸霍霍得满目疮痍的环境,原本绿意盎然的草面仿佛被啃食过暴露出土面,圆润的石块散碎开,树木更是倒了一片又一片。
沢田花玲指向倒在溪水中的树,凭轮廓一瞧也该超百年以上的吧。
“你哈士奇变得啊,那么能拆家?这树放在现世都算得上古老遗迹了,瞧给祸害的。”
哈士奇?
秀气的眉峰轻挑,尽管不知道这三个字是什么意思,杀生丸亦能理解决从沢田花玲嘴里吐不出好话来。
干脆下手更狠厉些,光鞭照着躲来躲去的半妖就是一记三连鞭,往哪儿躲就掀那片地皮,绽开的泥土块全往她身上招呼。
“啊啊啊啊,我的新衣服。”
这套衣服还是五条先生出钱购置,虽说给钱人是五条悟,但发工资后是要还钱的,四舍五入就是沢田花玲超前消费,自己花钱买的。
如今裙摆和衣服上落了不少碎石块,腥臭的泥土、草根,眼见最后结果不是报废,也得辛苦搓洗。
怒火中烧!
愤怒值濒临拉满。
以前在平安京,只觉这狗子太过傲气,都不带正眼看妖的,尤其是半妖……赏点儿余光就算高看了。
嘴里不是念叨着‘呵,半妖’,就是轻描淡写地一句‘啧’囊括所有的话。
目视前方,步态优雅,银发尾梢随着行走的动作,似春风拂过麦田悠悠摆动,美艳的面庞散发出‘生人勿进’的高冷,除了顶级的大妖怪能让他投去关注,其他的妖怪则是空气一样。
光想起杀生丸居高临下,用余光扫过自己的场景就气啊。
恨不得把他那条洁白的狗尾巴,来回给踩上百八遍,傲气个什么劲,半妖又不吃他家大米。
当光鞭再次裹着劲风袭来,沢田花玲不退不避了。
她不装了,摊牌了。
藏匿在裙摆下的九尾尽出,用承载着妖力的一尾打散光鞭,剩余八条毫不客气的直直袭去,专挑他那身衣服的白净处下手。
让你嘚瑟。
内心狂笑不止,正好日光充足,脚下的影子同样分出九条,卷起一地残败的青草、树枝、泥块朝着杀生丸招呼。
幼稚。
面对沢田花玲的报复打击,杀生丸自然是不会让她得逞。
堂堂西国贵公子,在外行走或是应战,衣服都是保持着绝对整洁,不见一丝多余的皱褶与污渍。
然而沢田花玲分化出的影子和九股狐尾,从各方封住杀生丸的路,形成球型的牢笼,将其控制在其中。
眼尖地注意到即将有一片根部沾着泥土,细细的青草,即将落在搭在肩上的洁白如雪的尾巴,杀生丸目光微颤,拔出刀剑聚集出妖气弹,向着软软飘落的青草挥去。
凶猛的妖气弹将青草和即将落下的碎泥快,轰得连渣都不剩。
本该顺势破开九尾形成的牢笼,可偏偏妖气弹碰到尾巴后又弹了回去,冲着杀生丸而去。
她的力量又变强了。
杀生丸一爪破开妖气弹,锋利如刀刃的指尖,渐渐出现荧光绿,他准备施展毒华爪。
这种以爪伤敌的招式,会释放出猛烈的毒气,足以融化岩石或骨头,如果是触碰到人类,甚至能使人如烟云消散。
“哟,你也有今天……,诶?卧槽。”
刚冷傲地扬起脸,想学杀生丸的表情拿余光撇他,一瞧对方手上莹莹发绿,关键还冒着不健康的烟雾,本来要嘴臭对方的话都活生生给吞回去了。
赶紧地抽回尾巴,差点点儿自己就秃了啊。
捞着所有尾巴在怀里,沢田花玲俨然没料到杀生丸的‘狠辣’尾尖都在瑟瑟发抖,表情惊恐:“最毒男人心。”
破开封闭自己的牢笼,剩下的影尾在杀生丸看来,不足为防。
他看也不看,选择隐秘身影,气息全收的消失在半空。
又玩这个?!
沢田花玲咽了咽口水,她曾经在杀生丸手里吃过不少亏,其中这种隐秘身影,气息全无,仿佛不存在的技能,简直让麻爪。
她绷紧神经把妖气全部铺散出去,吃瘪那么多次,总得有些进步吧。
山谷内幽凉的微风,吹拂过狗啃过的草面,被□□得揉入泥地的碎白花,楚楚可怜地颤动着。
等。
她在等。
不去试着躲避,闭上眼。
对着空荡荡的山谷,屏息静气,而非用目光去捕捉任何异样。
杀生丸是外公留给她的试炼。
‘花玲啊。’
叹息着,玉藻前解开用来做试炼的环境,让惠比寿、辉夜姬收回给外孙女的加持。
看向被[堕天]直接打趴下的外孙女,‘总有一天你会明白,躲避并不能避开攻击,反而会成为你的弱点。’
‘记住,最好的躲避,就是攻击。’
外公的话,再次回荡在耳边。
趴在硬木地板,就算有慈祥的惠比寿爷爷,可爱的辉夜姬大姐姐为她资料,灼烧着骨头的疼痛,仍然记忆犹新。
重新睁开眼。
琥珀色的眼瞳,有着以往不曾有的坚毅。
待微风吹过,散乱的几缕发丝随着气流向后飞扬,溪水潺潺流,压着枝叶仔仔细细地冲刷着,穿过枝叶的缝隙尽情蜿蜒着流淌。
一声悦耳的鸟鸣,划破长空。
就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