沢田花玲拉开门,视线内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场面,本能生出一种生理不适。
幼年五条悟在她的身侧,感受到视觉冲击绝对比自己强,想要阻止他看到这一幕已经来不及;犹如森罗地狱似的场景,画面极具真实性,哪怕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夜幕下,幽幽亮着的月光,恰好把血腥和恶心感拔高。
以至于脸色煞白的五条悟忍不住转身朝着庭院跑去,恶心得吐了一地。
沢田花玲连忙关上门,跟上去。
有些后悔带着五条悟同行,还不如让他跟着杀生丸走,起码不会这种看到都会连续做噩梦许久的场景吓到。
[下行村]的所作所为,都在表达出一种‘善意’。
它在展现自己,似乎想要告诉她们,它能够主宰这个世界,而进入者必须遵守规则,任何反抗都是徒劳。
分出去追着山里村民的萤火虫,回复信息是当她们去往村镇,村民们都在一个井口呆立不动了。
[下行村]还未进化出超智慧。
她主动送上门,半山腰的村民就失去了控制,说明它正在全神贯注地关注着自己。
正好利用这个机会,由杀生丸和邪见就能去找那把刀剑付丧神。
付丧神的力量,是搭建[下行村]的基石,也是引诱检非违使、溯行军的信号。
分开行动是最好的选择。
五条悟和她主动送上门,[下行村]绝不会放弃这口大肥肉,去试着追寻杀生丸的踪迹。
它会选择让人类生存在这片地区,就是希望他们创造出更多的负面情绪,生存出诅咒。
按照地图上的显示来看,[下行村]还很挑食,妖怪和咒灵的消耗,显然是咒灵更多一些,这才出此计策。
追着五条悟离开长廊,又一次回到之前的地方。
余光发现之前那间煮着不断烧开茶水的房间,多出一名端坐着的女人,她的容貌正是之前反反复复遇见的女人样子。
“请、坐。”
女人灰白僵硬的脸,努力挤出微笑,四肢如提线木偶,摆弄着桌前的铁壶。
五条悟因为之前的画面冲击,神色萎靡起来,沢田花玲害怕他会被[下行村]惑住,用九条尾巴缠住对方,随身携带。
“你是谁?”
没有立刻进入房间,沢田花玲戒备地问着。
女人歪着头,语调怪异:“下、行、村。”
说完特意指着胸口像是介绍一般。
“我不是问这个,这具身体是谁,为什么要让我两次三番遇见她。”
“松、子。”
“松子是谁?”
沢田花玲不认识松子。
[下行村]垂下头,身体发出‘咯吱’声,机械地抬起手臂,指向庭院内的池塘。
它用自己的方式,向沢田花玲讲了一个故事。
女人的名字是松子。
出身良好,家族是商户,在下行村有着不小的铺面,自小虽不是锦衣玉食,对比村镇普通家庭的女子,算得上是十分幸福的。
不愁吃穿,父母慈爱,兄弟姐妹也十分相亲相爱。
本来与隔壁镇子做米粮生意的家族小少爷定下亲事,只等秋季丰收,有个吉利的时间嫁过去就行,偏偏在夏季时她生了场重病。家里请了许多医生,来来往往竟无一人医好松子,她每日只能躺在床榻,流着泪望着房梁等着死期。
直到有一次来的医生,隐晦地询问家人是否有请过法师。
他眼光独特,瞧出松子并非是生病导致在床榻无法起来,建议她的家人替其寻找法师来驱驱邪,说不定还有机会好转。
偏僻地的村镇,那儿听过这种事情,连夜委托亲家,帮忙寻了位背景了不得的大人来此。
那位法师说:‘你女儿怀了鬼胎,劝你们早些送她走吧,不然等到鬼胎出世都得死。’
这消息如晴天霹雳,打在了松子家人头上。
他们爱女心切,想求着法师帮忙把鬼胎处理了,哪知道法师说要松子家人以全部家产作抵才肯救人。
正当松子家人犹豫不决时,又有一位自称‘咒术师’的大人来到松子家里,点破了法师并非整法师,他是利用诅咒谋财害命的小人,要是拿到了钱财,在场的人都会被他饲养的咒灵侵蚀。
有了咒术师的出手,才让松子家免遭厄运。
可,松子肚子里的确怀上‘鬼胎’,仅此一事后不敢留她在府邸住着,就求着咒术师帮忙带爱女离开,既不会害了家人,又能得了好去处。
他们哪知这位看似正义的咒术师,其实也不是什么好人,他盯上的正是松子肚子里的‘孩子’。
……
池塘内的画面闪闪烁烁,沢田花玲依然看得明白,之前遇见的男人就是那个咒术师,而松子之后为何会狼狈的住在偏僻的破旧房屋,为的就是躲避男人的毒害。
“她……她最后逃走了吗?”
沢田花玲沉声问着。
池塘里的画面,只停留在松子依偎在男人怀中,笑容恬静的画面。
不过,那并非松子真正的结局。
[下行村]:“……她、活着。”
不可能。
沢田花玲想说,然对上[下行村]漆黑无声的眼睛,“你做了什么。”
凄凉哀怨的哭泣,从池塘里传出。
一声声凄凄惨惨,断断续续的抽噎,蕴含着无法释怀的怨气,形成强大的咒力,破开水面,血红的腥臭液体,宛如离弦飞出的箭矢,直直攻向沢田花玲的尾巴。
目标,五条悟。
沢田花玲闪身躲开,红色的液体落在她之前站着的草地面,立刻腐蚀出一片黑色来。
“我、满、足、她、做、母、亲、的、愿望。”
“哈?”
沢田花玲一边避开不断从池塘里飞出的血水,不解[下行村]说的是什么意思。
只听女子的尖锐叫声,一具形如巨型蜈蚣的东西从池塘里钻了出来。
它的躯体是布满大小不一的肉色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