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女儿身,自是不能给人随便医治的,每次伪装身份,换装出行,皆要承担很大风险。上次便险些被薛家人发现,她若是身份暴露,不止信王府的众人,母妃,怕是连身为太子的大哥都要受到牵连。
“我身上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老毛病了,也非一朝一夕能够治愈的,还是不要如此劳师动众了。”
沙棠又想起了李熠清昨日吐药的模样,表情又凝重起来。
“楚家乃是名医世家,声名远扬,兴许有好的法子呢?”
“是的,如今机会千载难逢,殿下不可错过。”杉木也上前劝解。
“我明白你们的心意,只是……”
上次治病,李熠清伪装身份去医治,结果被薛家知道,大夫声称自己是给一位女子看病,若不是处理及时,她的身份便暴露了。
“那让侧妃来决定吧!”李熠清不松口,沙棠只好拿出林舒华来威胁李熠清。
“不可去打扰她。”
“神医所在之处,山清水秀,景色宜人,殿下一直在京都,一起去散散心也好。”南浔也加入劝解队伍。
经过几人一番劝说,李熠清招架不住,最终只得投降,决定与南浔一同前往。
……
在大夫面前自是无法隐藏性别,如今外出求医,李熠清只能换回女装,改名换姓,以富商之女的名义出行。
李熠清一身米黄色的衣衫,带着初穿女装的窘迫由内室出来。尽管南浔早就知晓她是女子,而如今亲眼见她女子装扮,心中仍是生出震撼。
她那本白到没有血色的肌肤,如今略施粉黛,面若桃花,眼含秋水,蛾眉皓齿,柳腰花态。加之本身温润气息,还有平日里少有的羞涩,垂首立在那里,当当真真地变为了一位丰姿绰约的美人儿,完全没了一点男子的形态。
使得一旁的杉木也看出了神,相处甚久,竟不知自家殿下是个如此的美人。
众人无声盯视之下,李熠清不过窘迫了片刻,便抬首露出了她那温柔地笑容,去直视众人。正在众人沉迷在她的美貌之中时,她却如往常习惯一般甩起衣裙大步流星地向几人走去。
过于洒脱的走路架势,瞬间打破众人幻想。
“怎么样?别扭吗?”李熠清说着去掀起自己的裙摆上下去看,被沙棠给按住了手。
“殿下很美,美极了。只是这动作可以再稍稍文静些。”
“文静?”
李熠清日常生活中便是一位温文尔雅之人,行为举止绝对合乎礼节,处事有条不紊,加之温柔的性格与清秀的长相,总是难掩身上女子的影子。
不过这些都是与男子相比而言的,真正地放到女子当中,一些举止习气,到底是有些过于洒脱豪迈了。
但从小便是以男子身份活着,这些行为习惯,却也很难暂时改回来。
“这样便挺好。”谁说女子一定就要文静舒雅,南浔肯定道。
“南浔,楚嬅灵神医已隐居多年,你若是能让神医与殿下医治,以后你要什么都依你。”沙棠第一次觉得南浔竟如此有用。
“是有一个请求,此行二位能否不要跟随?”这两个碍事的家伙,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甩掉了。
“不可!”杉木抢先否决。
“为什么不能跟随?”事关李熠清的安全,沙棠也重视起来。
“你们二人与殿下形影不离,一起出行难免引人耳目。况且神医向来独来独往,不喜喧闹,去的人多了,反而使神医反感。”
二人虽觉得南浔说的在理,但绝对是不会放心让自家殿下与南浔独自前往的,三人看向李熠清。
而李熠清倒是对这些并不看重。
最后权衡之下,沙棠与杉木仍是决定暗中跟随保护李熠清。
……
南浔与女装的李熠清同车而行,却觉得局促起来,无论怎么坐着都不舒服。
二人坐在马车之中,阳光下的李熠清,温暖,明亮。
阳光穿过枝叶,斑驳的光影透过窗子洒在她的脸上,使她白皙的肌肤,如阳光一般光亮耀眼。她眼角带着笑意,看着窗外的景色,散发着温暖。
南浔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她是一个真真正正的女子。
他猛然想起了信王府时,与她初见的情景,她也是这样,满身的阳光,那样明媚与光洁,像是一道光,冰冷冬日里的暖阳,给人以温暖。
她的笑,带着一种神奇的感染力,看着她笑,只觉得心中阳光四溢,温暖和煦,使人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笑了起来。
这种感染力使南浔愣神,李熠清感受到了视线的盯视,回头看他。恰巧路途崎岖,马车忽而颠簸,加之与李熠清对上的视线,南浔竟被颠出了一个嗝,然后便止不住地打起了嗝来。
窘迫与羞涩交织,使他的脸瞬间泛起红晕。
“怎么了?不舒服吗?”李熠清露出忧虑,要去凑近看他。
“太热了,我出去透透气。”没等李熠清行动,他便迅速钻了出去,与车夫同座。
“可是……”外面不是更热吗?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钻出去了。
二人来到楚嬅灵所隐居之处的山脚下,马车停稳,南浔早已率先下了车,习惯性地站在一侧伸手要去扶李熠清下车。李熠清掀帘而出,正要去扶那只手,手的主人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迅速缩了回去,并后退一步,给她让出了下车的空间。
李熠清觉得莫名,便自己跳了下去。
“这位姑娘,山路崎岖,要多加小心啊。”车夫在一旁恭敬地垂手站着,看李熠清下了车才善心提醒。
“有劳您了,归途也请多加小心。”李熠清便也向他颔首致谢。
这车夫四十来岁,驭马驾车已是多年,各种形形色色的达官贵人也见过不少,向眼前这位如此花颜月貌,又如此知书达理,温润善良,落落大方的小姐倒是极少见到的。于是便带着敬仰的目光想多看几眼,谁知南浔突然隔开了他的视线。
“有劳您了。”将银两递到他的手中,略带冷漠地说道。
车夫接过银两,但视线扔想绕过南浔,看他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