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是谁?”杨浱安瞧见李熠清,像是看到了希望,两眼一亮,不顾腿上的伤,一瘸一拐地向李熠清奔来。他在这里等了快一个时辰,都未见一个人路过,初次独自出门便迷了路,在着诺大的行宫里,腿上的痛和陌生的地方,使他陷入了恐惧之中不能自已。
与李熠清还有几步之遥时,杨浱安忽然想到了哥哥的话,进宫以后一定要谨言慎行,莫要唐突了他人。宫中都是贵人,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杨浱安怯懦地放慢脚步,警惕起来。
尽管因哭泣使得气息不均,话语都连不成句,但哑哑的嗓子带着颤抖依旧软糯动听。
“你怕我?”使得李熠清毫无防备地脱口而出。
“我……我叫杨浱安,是……随二皇子来的。”杨浱安本想说出自己的家世来历,又想起了哥哥曾教训过他,决不可在外说自己是杨家的人,便咬着嘴唇将话吞了回去。
听是李熠漓的人,李熠清便又提不起来兴趣了,但垂首又看到他腿上的泥渍,便还是心生了怜悯,刚要询问是否受伤时,杨浱安见她瞟见腿伤,便慌忙用手遮挡。
“迷,迷路了,摔了一跤。”年纪小的他还不会说谎,话语间脸颊便因为谎话而烧的通红。
果然是迷路了!
“别哭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受了些伤便哭哭啼啼的!”
杨浱安的哭声瞬间止住了。
“我送你过去吧。”见他要遮掩李熠清没有再多问。
“真的?”眼中生出难以掩饰的惊喜,跑到李熠清身边牵住了她的手。如若让爹爹知道他没有出现,回去定又要一顿责骂,说不定还要连累哥哥。
一路上杨浱安像抓住救命稻草似的死死攥住李熠清的手,他的手胖乎乎软软绵绵的,握着很是舒服,便任由他抓着。
杨浱安忽然觉得这个人明明与他差不多大小,为何却能能此坚强??
穿过高大的楼宇,来到李熠漓的住处,她没有再往里走。她不喜欢李熠漓,并不想与他见面,给杨浱安值了方向,便离开了。
李熠清又开始了漫无目的的乱逛,路上各宫的宫人们忙碌的穿梭着,见到她皆是低垂这头,忙忙地行了礼便匆匆的躲开了。
她本不想给别人找麻烦,但实在一无所获,只好狠下心随意地拦了一个宫人。
那宫人被李熠清拦了去路,慌忙地跪了下来。“三殿下有何吩咐?”
看那宫人惊恐地模样,李熠清有些愧疚,忽然想到了那日男孩在猎场的话。说她笑的好看,那她是不是笑了,这宫人也会向他一样帮助她?
她俯下身子与那宫人平视,露出眉眼弯弯的笑容。温声道。“我可否问姐姐个问题?”
宫人们这草木皆兵的性格绝大部分来自于二皇子,二皇子乖张的性格,动不动便用刑的暴戾恣睢,为了保命,宫人们不得不谨言慎行,战战兢兢。
而这位三皇子被皇帝幽禁十年,外界对他的传闻颇多,有说他如大皇子那般刚正不阿,也有说他如二皇子那般喜怒无常,也有说他病弱阴郁,但唯独没有如今见到的这般和善温润。
她怯怯地抬眼去瞧李熠清,只见她双眼明亮,犹如星辰,面容柔和,更似女子,面上挂着和煦地笑容,谈不上多么的好看,却只觉得倍感亲切温雅,使人想要亲近。
那宫人看的痴呆,李熠清便又温声问了一句。“这位姐姐,可否问你一件事情?”
宫人逐渐放下了惊忧,也和声回答道。“殿下请问。”
见宫人配合,李熠清便笑的更加灿烂了,忙将她扶了起来。那宫人触到李熠清的手,似是触电似得,抖了一下,而后面上便泛起一片红润。
“这几日可曾见过与我年龄相仿,却受了伤的孩子?”
李熠清的询问太过抽象,那宫人一时想不起来什么。但为了不让李熠清失望,又细想了半晌才打答道:“回殿下,奴婢不曾见过你所说之人,不过若是寻与您年龄相仿之人,可以去二殿下那里寻一寻,二殿下来行宫时,随行了许多年龄相仿的公子少爷。”
李熠清这几日漫无目的的寻找,却都没有想到李熠漓。
她只见过这个二哥一面,但是他的传闻她却耳闻甚多,没有去他那里,便是觉得以二哥的性格,手下的宫人也不会好到哪里。
但如今只有那里了。
李熠清从李熠漓的住处,又寻到了猎场,猎场之上,一群猎服装扮的少年。
李熠清从中间寻找,却未找到她的朋友。
再去细看,却见到绑在靶子上的人不正是她所寻之人。他面色憔悴,双唇干裂,似是伤势愈加严重了,站在那里,摇摇欲坠。
李熠漓扯着弓箭,瞄准了他头上的苹果,这时面前多出一个人影,影响了他的视线,李熠漓正要发怒,却发现竟是他被幽禁了十年的三弟。
他对这个弟弟没有什么特殊的兄弟之情,如果非要说感情,那或许会有些同情,因为他们同是被父皇抛弃的孩子。就像他重病时,父皇未曾去看过他一次。在父皇得知李熠清在猎区受到袭击受伤时,除了处置了一批下人之外,却也不曾去探望过他一眼。
他将手中的弓抬手扔给了身边的侍者,难得和颜悦色地开口道:“你怎么来了?”
“不知二哥的游戏,我可否参加?”而李熠清对这个二哥却是敌意满满,一是本来对他的印象便不好,二是他竟然如此对待她的朋友,草菅人命。她面上带着笑,语气中却满是冷淡。
“既然你也想玩,那自是可以。”
“那便多谢二哥了,但是不如换个玩法?
“你想怎么玩?”
“比胆量可好。”李熠清自知箭术不行,便心念电转换了别的玩法。
“怎么比?”李熠漓来了兴趣。
李熠清走向了靶子,看着自己的朋友,明明有着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如今却眼神涣散,强撑着眼皮。面上没有半分血色,嘴巴半张着,似是呼吸都十分困难。虽是换了衣服,但仍能隐隐看到衣服内测渗出的血迹。
伤势如此严重,竟还拿他站在这里取乐。
李熠清拿下他头上的苹果,说道:“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