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汗顺着消瘦苍白的下颌流下来。
那怎么办?
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那怎么办那怎么办……
诸伏景光忽然开始紧张,他以前了解过的,那个时候在酒吧里,反舌鸟说过生/育/危害之后他就去了解过,因为那个时候反舌鸟没说自己是什么性别,也从来没展示过信息素和精神体,他一直以为反舌鸟是Omega。
直到反舌鸟杀死宫野明美的时候,属于宫野明美的Omega信息素和另一股磅礴又富有攻击力的信息素缠绕在一起,他才发现反舌鸟的信息素是薄荷味,精神体是一只白化黑曼巴毒蛇。
再后来长野,出租屋里,他当时真的想标记反舌鸟,只要让她不踏出出租屋的门,怎样都好。
后来才知道,对方是Elpha,根本无法被标记的Elpha。
那他呢?Elpha能标记任何性别,所以反舌鸟对他的标记究竟完成了吗?
如果标记完成,他真的受/孕,反舌鸟又已经死去,那么肚子里这个孩子就是遗腹子。他没有一丁点反舌鸟留下的信息素,孩子又是Elpha和Alpha的结合,难/产几乎是板上钉钉的事情,撕/裂/出/血内脏/破/裂一/尸/两/命大概就在九个月之后。
……这个孩子会是什么性/别?
他不歧/视,但他很难不关注这个孩子的性别,因为Elpha的后代也是Elpha的概率相当大,如果他的孩子也是Elpha……
那他会放任孩子刚分/娩/就被抢走,强制精神降井剥离生/殖能力,只还给他一副没有灵魂的行尸走肉吗?
可是Elpha……但那是Elpha,孩子长大一定会变成母亲那样的人物,不分善恶诡谲阴毒,自私自我恶贯满盈。
孩子会喜欢吃巧克力和开心果口味的冰淇淋吗?像母亲一样,也会缠着他要吃冰淇淋吗?也会和他裹在一个被团里看烟花吗?也会抱着他下坠像鲸鱼坠落吗?
然后,也会像母亲一样,死在他面前吗?
他失去反舌鸟后,也会失去这个孩子吗?
诸伏高明忍皱着眉摇了一下景光的肩膀,严厉地问他到底怎么了。
到底怎么了,已经在他面前走神三次了。
诸伏景光慌张地抬头,这是他的哥哥,是他那怕成年后也可以仰仗的人,可是看着他哥哥和他如出一辙的眼睛,他忽然说不出话。
我怀孕了——不,这太荒谬了。
他不合时宜地想起反舌鸟的玩笑话:“绿川,我忽然发现你和诸伏警官的眼睛很像,都是猫眼。
“……我特别喜欢看美好事物脆弱的样子……
……你是一个很适合的替代品,绿川。”
你是一个很适合的替代品,绿川景。
他忽然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他疯了吗?他在想什么?还是被激素影响思维到这种地步?
他的呼吸不停颤抖……这太荒谬了,这太荒谬了。
他很清楚反舌鸟那句话就是在开玩笑,她就算游戏人间也不会去找诸伏高明的,因为她是Elpha,她暴露的可能性太大了,她那时候那怕把自己睡了自己也只能吃个哑巴亏,没办法向任何人报告这个Elpha的存在,但是诸伏高明不会放任……他不会放任……
他抬手又抽了自己一巴掌,这次口腔里传来血腥味,他初始以为是胃穿孔,后来才发现不过是一颗牙松了。
是智齿吗?他想起有一段时间反舌鸟总是抱怨她智齿疼,但是很快就消停了,因为有一次她和琴酒出任务时也是这样抱怨,于是琴酒把手指伸进她嘴里,将那颗牙齿硬生生地拔了下来。
他也要拔下那颗牙了吗?
诸伏高明抓住他的手,他下意识地捂住肚子。
有点耳鸣,但还是能听清哥哥在让他天亮了去医院做检查。
对,要做检查。
打定主意后反而心跳安静下来了,他温和地向诸伏高明笑了笑,像以前那样,然后说他要回房间再睡一会儿。
天亮的时候,他穿好衣服,贴好抑制贴,没有戴止咬器,出了家门。
他现如今消瘦苍白得不成样子,肌肉随着一次又一次的呕吐消失不少,非要说是个壮硕一些的Omega也不是说不过去,戴上口罩后看起来是可疑了一些,不过他的身份卡特殊,在哪里刷都不会报/警。
以及抑制贴——他现在全身都是薄荷味,已经闻不到自己信息素的味道了。
他就这么大大咧咧地走进Omega孕检科,戴金丝眼镜的医生扫了他一眼,没有怀疑,让他先去排号。
这是个偏远小医院,人不多。
离被标记的时间太近,所以验血的准确率会更高一些。
很快就能知道结果了,这个孩子发育得怎么样,各项指标正不正常,他在口罩下几乎是翘起嘴角,死气沉沉的眼睛也涌现出光彩。
这个孩子应该叫什么名字?这是他和反舌鸟的第一个孩子,或许应该随反舌鸟的姓氏,反舌鸟的原名是……
反舌鸟的原名是……
对,这是个问题,孩子上学总需要一个名字,他下次会找反舌鸟问一问。
总体还是高兴的,这种高兴在被人叫出名字的时候戛然而止。
Zero拍着他的肩膀,迟疑地问:“Hiro?你怎么在这里?”
他没问完,看见诸伏景光的手背按着棉签,于是瞳孔放大,视线偏向一旁的告示牌。
Omega孕检科。
疯了吗?在搞什么?他想问诸伏景光,但诸伏景光笑意凝固的眼睛让他毛骨悚然:“……你怎么了?Hiro?”
你出什么问题了?
这个问题像点燃炮仗的引线,诸伏景光在瞬间眼白充血,愤怒之下又强压着自己要温和,于是声音低低的:“我没有问题!为什么你们每个人都问我怎么了!”
“不,Hiro,不谈这个。”降谷零松开他,“这里很危险,我来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