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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上次她从这个地方醒来的时间要提前了点,这会她挎着的老式布包里,没有一张报纸。她还要去买?
宋青竹按照记忆里的路线,往方寒生他们报社走去。天微微亮,路上的行人都没有几个,但是随处可见的黄包车还在。拉着黄包车的师傅精神奕奕,拿着块布一一擦拭着自己心爱的小车,等着今天的第一位客人。
“滴滴滴”
“前面的人看着路!”
电车发着电报,扯上有人探出半个身子来赶她走。宋青竹回过头,往后退上两步,给电车让路。
报社里,新出炉的报纸已经摆在了桌面上。最新版本的报纸,五点才修改添加过新的内容,很快打印完成。
一列桌子,生活报位置在犄角旮旯的地方放着,一个老头数一个报童给一份报纸。这家报社和其他一些直接分销到报童的报社的销售模式不同。这儿不需要人通过本钱购进报纸通过差价赚钱,他们与报童是雇佣关系。
报童一个月卖报能得多少钱,多少份报纸又提成多少,正确的销售模式,能在保证单报纸价格的同时,稳定顾客群体对于该报纸的依赖,以及促进报童自发主动的扩大销量。
因此,如果真的按照上次的故事线,她不仅卖报一无所获,而且还要赔报社的本钱。宋青竹垂头,果真擅自行动就又做错了一件事。
“卖报卖报,新出炉的生活报,最新物价最新店铺一手消息,先到先得。”宋青竹沿着胡同一路叫喊,旁边的小楼房大门紧闭,看不见里面的情景。
穷人不会关心物价,他们一直都只会选择菜市场最便宜的东西,等到天黑或者市场关门的时候再去,指定就是最便宜的物价。所以这些报纸,其实只有富人的阿姨打发打发时间,或是看看新开的胭脂铺,或是糕点店,喜欢的就安排自家佣人买点,不喜欢就搁在一旁。
“小童,一份报纸。”生活报不讲价,不用问价,那佣人递过来一块钱币,选了份中间的报纸。
最外层的有印痕,鲜少有人会直接选最外层的报纸。
“今天来得有点晚。”有些佣人看着都比宋青竹精致多了,比如眼前这位妇女,先是看了看自己手环上佩戴着的手表,钱直接丢到她的包里,连手都不愿意接触到。
“是的,不好意思。”这个时间,对于宋青竹来说是挺早,她不知道平时这报童到底得多早就来叫卖。她垂下的眼神,不自觉地落到这人的手表上。墨绿色的表带上,一块银色的钟盘秒针一动不动,是坏的?
细细一看,表带还有些许的位置已经掉皮,只是她涂了一层什么东西,一眼过去并不打眼。
“哼。”注意到她的目光,妇女很不屑的轻喝一声,转身回了她的小洋楼。一个佣人,装腔作势的姿态不低,宋青竹目送她离去,有些不解。
浅显易懂的人生哲理,父母教了不少,但宋青竹对于人,这一个物种,许多时候,仍然如同冰上钓鱼,悬吊吊的。
上午的报纸很好卖,就这么来来回回的几个小时,大街小巷的穿梭中,宋青竹手里只剩下几份,不太好的报纸了。一份是最外层有着明显印痕搞得报纸,一份被一个满手油腥的阿姨碰了一手,却怎么也不选这份,还有一份她不小心掉在地上,被踩了一脚。
卖不出去,那报社的老头也没有要她赔钱。每天卖不出去的报纸,最后都被老头收走卖废品,有没有脏污,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只是,老头还是借机,多收了两块钱,就当自己回扣了。
“已经吃上了?”齐柯平与孙一木出现在面摊还是昨天的时间点,本来他们以为宋青竹还同昨天一样苦兮兮的没钱吃面,没想到今儿,人已经吃上了。
“嗯,太饿了。”宋青竹看了他俩一眼,继续埋头吃面。这家面店的面很好吃,味道清香中带了点玉米的甘甜,玉米排骨汤的味道。
“你们那边还是和昨天一样吗?”宋青竹没有按照昨日的路线,总觉得今天经历的和昨天不一样。
“今天我加入那小组去打探消息,没有摸鱼,和昨天经历的还是有点不同。”孙一木也点了一碗面,今天他俩没有吃饭,就是为了和宋青竹一块儿吃。
“我这边差不多吧。”只是说来奇怪,齐柯平上午照旧去听龟田讲话,主要是说今晚注意有人潜伏搞破坏之类的。
上次他只听了个大概,这次仔细听了听,这龟田,好似觉得一定会出事,再三叮嘱了两三遍小心设防。而且,纸条提早出现了。仍然写着秘字,他连与大家探讨的机会都没有。
“对了,今晚就不和你们一路了,我提前看看能不能混进去。”
孙一木和齐柯平走后不久,宋青竹给躲在阴暗处的应霞买了份糕点。应霞果真还在原地,她们躲过巡逻,应霞小口小口吃着糕点。
糖果,固然果腹,但属于这里的食物,显然更好吃。
“你一个歌手怎么在这儿蹲着?”宋青竹随口问道,倒并没在意原因。
“应该...应该是、是住这儿附近,我也不知道。”应霞结结巴巴地回答,她没敢看宋青竹的眼神。她确实住在这儿是真话,后半句却是假话。
“你方便带我去歌厅吗?我下午也没什么事。”宋青竹想提早进去看看,但还是得应霞同意。
“可以。”她下午没什么事,除了造型服装,就只剩等晚上的到来。
“你今天报纸卖的还不错啊?”应霞瞧着她的包,漫不经心地提了一句。
“对,上午还行。”宋青竹想了想,“可以看看,反正也没事。”她们往歌舞厅走,应霞读着手中的报纸,指尖轻颤。
歌舞厅下午特别繁忙,除了做造型化妆,各个节目组一遍遍的彩排,以确保晚上的表演不失误。
“好认真呐。”尤其上台上正在跳舞的这个女生。年龄不大,估摸着也就二十来岁,清冷的面庞上挂满晶莹的汗珠。原来,绝美的舞蹈不只是跳跃、转动,她扭动的身姿,甩起的长袖,纤细的身型,集结了贵气与优雅。
“那是,青蔓可是头牌。”宋青竹口里的废话,让身旁路过的人都止不住打断。
“哦。”宋青竹点了点头,示意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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