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对方的发言，温琼下意识皱眉。
虽然不是很懂，但感觉有病。她冷漠地翻开魔法教材，压根不想搭理对方。
没能得到回应的西莉安皱起鼻尖，看起来像只可怜兮兮的幼犬，她又朝温琼的方向更加贴近，直接把温琼逼至墙角。
“喂，就再哭一次嘛。”西莉安小声嘟囔，随着吐出的话语，温暖而湿润的气息尽数洒在黑发少女的耳畔，“你居然会露出那种表情，真的很有趣。”
温琼甚至连眼神都没分给她一眼，自顾自地研究着书本上晦涩难懂的咒语。
“不要不理我呀。”得不到温琼的回应，西莉安笑盈盈地伸手，试图触碰她的脸颊。
温琼毫不留情地拍开对方作乱的手指：“走开。”
“嘶。”她的动作稍微有些重了，西莉安的手被拍开的同时，对方右手食指佩戴的指环尖端也狠狠划过她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红痕。
温琼用手背擦拭，幸好没有流血，她最讨厌受伤了。
“对不起啦。”始作俑者毫无诚意地道歉，蜜糖色的眼珠还是直勾勾地凝视着她。
温琼嫌弃地“啧”了一声，埋头继续研究那堆乱七八糟的符号文字。
看在刚才由于西莉安的介入，所以凶巴巴导师没有继续电她的份上，她就不计较对方的发疯行为了。毕竟是舍友，她可不想因为得罪了对方，半夜被奇奇怪怪的魔法修理。
啊，虽然早上被水泼醒也没好到哪里去。
所以说能不能换宿舍啊，真令人烦躁！
“嘿哟，你再忍忍，只要在神学院拿到足够的学分，就可以申请单人宿舍啦。”肥Q像是能听到温琼的心声，突然从墙角哼哧哼哧爬上桌面，小声嘀咕道。
温琼正要开口，突然意识到西莉安还在身边，硬生生咽下满腹疑问。
“别担心，别担心，我大概知道你在想什么。”
肥Q在桌面跳了跳，然后慢悠悠地走到了西莉安的面前，在对方眼皮子底下做了一套企鹅版广播体操。
西莉安的脸上并未显现出半分诧异，似乎完全看不见面前蹦蹦跳跳的奇特企鹅。
“就是这样啦。”肥Q得意洋洋地宣布，“这个世界的生物根本就看不到本系统，也听不到本系统说话哦！”
一副求夸夸的样子，真不知道有什么好得意的。
温琼表面毫无波澜，在心里疯狂吐槽，气得肥Q当场破防。
西莉安撑着脑袋，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此刻专注阅读的黑发少女，那道红痕在黑发与白肤的鲜明对比下，给少女染上了鲜明的色彩，因为刻上名为“瑕疵”的印痕，所以这具漂亮的黑发人偶也拥有了灵魂。
这样很好。会生气的温琼·维纳尔，比之前那副无论被如何过分对待都毫无生机的模样，要鲜活多了。
或隐晦或放肆的视线聚集在黑发少女身上，不知不觉中，她的一举一动早已被众多恶犬看在眼底。
西莉安抬起下颌，傲慢地扫了眼周围，随即直起背脊，以此隔绝周围窥伺温琼·维纳尔的视线。
发觉这点的人可不止她一个啊。
课后，面对西莉安共同用午餐的邀请，温琼犹豫几秒，点头应允。
本以为会遭到拒绝的西莉安眼眸一亮，随即有些别扭地拉着温琼的袍口，嘴里还小声嘀咕着怕她找不到餐厅之类的话。
从西莉安的只言片语中，温琼也大概了解到一些事情，在自己的灵魂尚未在这具躯体重生前，“温琼·维纳尔”只是一个美丽的人偶，有着从避世的东大陆神秘古国逃亡而来的身份和稀有的黑发黑眼容貌，被赛格大陆的教廷安排进神学院就读，却冷漠孤僻，对待任何人的示好都毫无反应。
刻意示好也罢，冷嘲热讽也罢，无论旁人对温琼·维纳尔做多么过分的举动，她也不会愤怒，不会反击，更不会感到难过。
于是被温琼·维纳尔吸引而来的人们，因无法得到任何回应，继而产生恶念。
如果不愿意露出笑容的话，那就痛苦好了。
肥Q适时播放了一段记忆录像：
换上魔法师长袍，拥有空洞眼神的黑发少女，第一次走进神学院，便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
暧昧的书信，精美的魔晶，窗外盛大的告白魔法，金黄的魔力构成的烟花也无法照亮她漆黑的眼眸。
撕碎的魔法卷轴，被篡改时间而错过的神学测试，在课堂上恶作剧掀起她裙摆的木片小精灵，摔倒后的哄堂大笑。
她是一朵黑色的花，色彩足够神秘特殊，吸引猎奇者蜂拥而至。
无法品尝蛊惑甜香的他们，脸上涌起愤概，转而将尖锐的蜂刺对准了柔弱又坚韧的花朵。
可是花朵只是自顾自地开放着，她根本不在乎。
“总结来说，就是因爱生恨。”肥Q精准点评。
那副身体没有灵魂，在系统的操作下只能维持最基本的生理活动。即便无法及时给出回应，也不是被他人如此对待的理由。
因为容貌产生的爱意，因为被忽略而引发的恨意，都显得十分莫名其妙。
“这样的爱可真是肤浅又廉价。”
温琼不自觉说出了声，走在前方的西莉安疑惑地扭头望她。
“没什么。”温琼摇头，跟了过去。
虽然这个舍友的举动有些怪异，但比起记忆里那些学生的恶劣行为，西莉安倒是显得可爱多了。
即使嘴上说话不饶人，却总是会在她被欺负的时候站出来为她出头，所谓对比产生美丽就是这样吧。
……
神学院的用餐室很宽敞，与现代校园食堂不同，这里被永不熄灭的烛火照得亮堂堂的，原木色的桌椅随意的四处摆放，学生们也并非全都规规矩矩坐在餐桌前吃饭，有些人霸占两张长桌躺着打鼾，甚至有人倒吊在特制的金属横杆上吸食一袋袋红色液体。
温琼不由得多看几眼，西莉安嘟着嘴，拽着温琼的手指不自觉用力。
“那些是百年前‘黑吞’时期，吸血鬼与人类混种的后代。”西莉安取下铭牌，往正前方一排半透明棱镜前挥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