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创造出了更加伟大的作品,多托雷——或许我们都会如此称呼对方。”年轻的多托雷看着我一步一步走上了专为胜利者而开启的楼梯,赞赏地点头,“好,好……我相信这桩交易,我们都会满意的。”
我回到了我的实验者身边,拍了拍自己那仍然算是完好的裙子。拍掉了上面机械的碎末。看向了远处的那一个个或是完整或是未完成的实验品。
这里不可能存在残缺的失败的实验品,它们都被当作垃圾处理掉了。我这么告诫自己——你只能成为你的实验者最完美的杰作,否则被淘汰,像一团垃圾那样。
每一个多托雷都有那么多多少少的区别。但是他们本质都一样,他们都是人体改造的疯子。只不过,我仅仅认可唯一那个多托雷罢了,那是我的实验者。
我没有给年轻的那个多托雷好脸色看,无声地流露出了最纯粹的恶意。仿佛要把他的脖子拧断似的。
【一段乱码】
我怎么也想不到,我的实验者把我给了那个年轻的多托雷。这就是他们交易的一部分内容。这让我很少见地伤心和愤怒。所以我不假思索地拆掉了那个坚固的竞技场,让它在维修保养的三个月内都不能用了。虽然这让我身体里的各种机械有些过载,但是没关系,我解气。
那年轻的多托雷没有生气,正相反,他很乐意我展现出更多的力量。我甚至要怀疑他们想要把我制造为一个机械的神明。
我自然很乐意成为机械的神明,因为神明拥有许多力量,也不用被日复一日的人体实验所束缚。在那场实验事故之前,我就已经经历了许多轮折磨。
我的实验者并没有在我身上施加任何弱点,这似乎在告诉我,他很盼望着被我亲手杀死的那一天。这难道是本体的意志么?还是他在那二十多个切片中觉醒了思想,打算向本体举起反叛之剑?或只是单纯地愉悦着证明自己的实验品会比自己更加强大,这样才能显现出他的天才?
那年轻的多托雷在我身上研究了一通,照样没有找到任何的弱点,这让我相信,他并不比我的实验者强。什么开关、按钮、裸露在外的核心等等都不存在,有的仅仅是我头发上的混沌真眼,而那并不能被称为弱点。我被束缚在钢铁的手术台上。望着他足够年轻的被面具遮挡住的脸。
他似乎出现了慌乱的神情,连忙给我注射了大剂量的麻醉药。他想不到另一个自己会背刺他——我的实验者送来的哪是个乖巧的任他摆布的实验品啊,他送来的是个杀器,是他的刽子手,是他的断头台。他也想不到,我的实验者是如何控制住我的——控制住一个多变而危险的小女孩,并非什么易事。
我堪称冷酷地笑了,挣开了钢铁的束缚。
上一轮麻药的效力已经过去,下一轮的效力还没有到来。我的颈侧一痛,随即使用更大的力气,轻易扭断了他的脖子。
断口处露出了电线和藕断丝连的人体组织。若是从里面望进去,肯定能看到猩艳的绝美风景吧?
我收回手,用干净的左手拔出了那已经没了一大半液体的注射器。那是紫红色的液体,我顿时感受到了身体中的痛苦。一个搅拌棒在我的大脑里搅拌,把多余的碎肉和脑浆都加了进去。
但是无所谓,我要撑着麻药的效力,去找我的实验者了。如果真是那年轻的多托雷想的那样的话,我应该打开门就能看到他了。
我撑着打开了从里面锁上的门,大剂量的麻药在这一刻发挥了作用,我整个身体失去了力气,倒在一个人的怀里。我知道那是谁,所以我把我沾满血液与微弱电流的右手垂了下来。希望他的衣服还能毫发无损。
他望着房间内的狼藉和那年轻多托雷的尸体,低沉地笑了。我感受到他胸口的震动,但是很快,意识就沉入了黑暗。
“做的很好,艾尔特莉。不愧为我最完美的作品。”
我自愿被我的实验者所利用,或许就是为了等待这一句话罢。之前因为他抛弃我的伤心和愤怒都诡异地平息了,如同我久远的记忆一般逐渐褪色。感觉像是被注射了一管镇静剂。
【一段乱码】
我再次脱离黑暗,醒了过来。
第一眼看到的人,仍旧是属于我的那位多托雷。我的实验者。他背对着我,正在振荡试管里的液体。
我再次躺在了手术台上,盖着白布,在他叫我的名字之前,思绪乱飘。
我似乎从有记忆到现在,大多时光都是躺在手术台上,或是在那多托雷为我安排的坚固的房间里。
我见到的最多的人就是这位多托雷,虽然我偶尔能够见到其它的人——穿着紫色衣服、有着两只长长耳朵的绿头发的、手里提着诡异的灯的少女,或是衣服裹得严严实实的红色的男人。
他们每一个似乎都穿着批发的衣服,每一个都不一样。但是我同他们见面的时间加起来都多不过我的实验者。
“艾尔特莉。”
我的实验者叫出了我的名字。他看出了我正在走神发呆。
我试图坐起来,被同样的钢铁束缚住了。但是我并没有像之前那样挣脱。
多托雷来到我的面前,再次遮挡住了一半灯光,在手术台上投下一片阴影。他的手边总是离不开咖啡。
钢铁的枷锁发出了“咔”的一声,打开了,我缓缓坐了起来。
“我想,我有必要告知你意料之外的情况。那个家伙在研究魔神,真不幸,你被他当作了他的实验品。”
他摇晃着另一只手里的试管,里面有着紫红色的液体。另一只手端着咖啡,又喝了一口。他宣布着我的又一轮折磨的消息,从他的语气听来,这似乎不是所谓「遗憾」,而是「幸灾乐祸」,“好消息是,你活了下来,并且掌控了魔神残渣的力量……虽然它有时会脱离控制。”
他在他的实验台上放下了咖啡:“或许,我需要更多的实验来帮助你将其彻底融合。”
我知道,这容不得我做决定。但是我还是点了头,自觉地躺了回去。
“我并不是这个意思,艾尔特莉。”他从未见过如此自觉的实验品,有点哭笑不得,“距离下一次实验还有一点时间,你先回去吧。”
他在我临行前颇为珍惜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