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个人似的不同。
年时川很周到,一顿饭下来大家都很开心,临走时还买了店里自制的花果茶和茶点,包装漂亮精致,姑娘们人手一份,不是什么名贵茶叶,唬人的小玩意儿。年依与他没做太多临别感言,径自回了学校,年时川的车子离开蔚市地界的时候,给她发了条短消息,她回复:“别看手机,好好开车。”
在校门口时,年时川亲自开车送她们回来,曾做片刻停留,有一些认识的同学都看到了,包括几个住在同一栋学生公寓的女生,年时川那样的人,答应了假装做她男朋友,就一定会做好最后一秒,临别前还赠送了一个温情脉脉的拥抱,贴在她耳边说:“照顾好自己,有事打电话。”
年依想借机占他点便宜,偷吻他的脸颊,却被他抢先一步发现,拇指按住了她的嘴唇,她去抓他的手指,他却说:“你的朋友们都看着呢。”最后,在室友们热烈的注视下,他盯着她的双眼,握住她手,送到自己嘴边,轻轻碰了碰。
他气质清贵,衣着考究,与校门口的一切都格格不入,不免引来无数侧目。任菲菲带头发出“哇哦~“的起哄声,年依却没有多不好意思,抽回自己的手,说:“我们走啦。”她知道,他的嘴唇只碰到了他自己的手,连她一根汗毛都没沾到。
年时川点头,说:“去吧。”随后绕过车头,侧身一迈上了车。汽车启动的声音从后方传来,年依没有回头,继续与同伴笑笑闹闹,他从来就不是一个拖泥带水的人,她也不是。
“你男朋友到家天都黑了,为了你这么远还特意跑一趟,一呆就是三天,对你可真好。”史雨晴羡慕地说。
丁宁也说:“是啊,开夜路不安全,一会儿你打电话问问到了没,也好放心。”
年依一一应下。
到宿舍时间还早,年依和任菲菲结伴去水房洗衣服,她们住的宿舍虽然有洗手间,但是空间狭窄,水池也小得可怜,好在每一层楼东西两头各设一个水房兼公共洗手间,用来宿舍的洗手间被占用时救急。
水房可以说是八卦聚集地,各路小道消息聚集在此,成为洗衣服无聊或便秘时的良好调剂。
年依的好运气和好心情从年时川驱车离开那一刻便跟着一起无影无踪了,糟心的是,偏在这时还在水房碰上了一直和她不对付的孙艺雯。
孙艺雯住她隔壁寝室,因为是这一届学生里稀有的学过播音主持的,所以轻易就评选为这一届的文艺部长,然而不幸的是,开学以来唯一一次文艺汇演活动,女主持人的位置莫名其妙地被年依以两票优势夺走,而她负责的不起眼的颁奖环节,还因为手忙脚乱忘拿了证书,礼仪小姐们端着空托盘傻傻地直接上了台,闹了建校以来最离奇的笑话。
心里一辈子过不去的坎,永远抹不去的污点,她人生的至暗时刻,全算在了年依身上,如果不是她抢走了自己擅长的主持工作,后面的倒霉事也不会发生在她身上。
孙艺雯瞥见年依端着盆子进了水房后,刷鞋的力气都大了许多,给同伴使了个眼色,同伴阴阳怪气地问道:“年依,今天送你回来的是你爸?”
显然她们在校门口看见她后,已经经过了一番激烈讨论,才有了此刻这番不怀好意的问话。
年依没理睬,孙艺雯对着空气来了一句:“sugar dad吧,看年纪和我们家里那种普通爸爸差很多呢。”
“嗤……”年依没忍住笑了一声,她竟然不知道爸爸还能分出这么多品种,任菲菲放下手中的湿衣服,拽了拽她,想知道她什么态度,要打架也不怕。年依当然知道suger dad什么意思,不过她今天可没心思跟小孩子拌嘴,赶在孙艺雯瞪眼跳脚之前好脾气地说:“是我男朋友。”
孙艺雯可不领情,咄咄逼人:“上回呢?那个年纪挺大的,开的也不是今天这车,总不会是前男友吧,还是真爸爸?”她故意把“爸爸”两个字咬得很重。
年依是特别不愿意跟别人讨论“爸爸”的,偏偏孙艺雯还不松口,今天就和这俩字过不去了,她把衣服往盆里一摔,拧开水龙头冲了冲手上的泡沫,咬着牙深呼吸一口气。
孙艺雯的同伴见轻易就激怒了年依,笑嘻嘻地说:“年依真厉害,专挑开豪车的有钱人做男朋友,不过上回那个年纪太大了吧,比我爸都老。”
你爸他爸金主爸爸,她们要是知道她没有爸爸了,还会不会这样一直不知死活的纠缠?未必就愿意放过她吧,舒远望曾经教过她,别把人想得太坏,也别把人想得太好……人死了都不能安生,年依心想,是这些年疏于上坟了吗?舒远望一看就没在保佑她,否则应该赶紧让这两个聒噪的讨厌鬼闭嘴。
她捻了捻手指上的水珠,声音里有狠厉的警告意味,慢条斯理地说:“不好意思,上次来的是我们家司机,要不要我跟我男朋友说,换个年轻点的司机给你们编剧本?”
她从不主动惹事,可也不怕事,只是真要打起架来,少说也得是全校通报,档案记大过,找家长,他才刚走,不想再折腾他回来一趟,何况是为了这么件不光彩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