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等一下,手机来了短消息,她打开来看。
“可以游戏人生,不要轻易托付,依依,你很珍贵。”
这些年很多人喊过她扫把星,却只有这么一个人告诉她——你很珍贵。
短消息来自年时川的号码,这恐怕是他当面死也说不出来的话。年依自嘲地笑一声,把这条信息的内容存到收藏夹,才重新抬起头,说:“好了,接着唱吧,我听听。”
她那“世界就该围着我转”的样子令杨羡又爱又恨,他哼不下去,同样,收到那么一句话,她也听不进去什么了,反正旋律只有几句,也已经支零破碎,他们翻云覆雨,掺杂着莫名的情绪,愤怒还是不甘之类,撕扯啃咬,动作激烈。
他们彼此发泄的行为,从夜半持续到破晓,杨羡手底下有轻重,不会真的伤到她,她却实打实地下了狠手,给杨羡的胸口和臂膀留下若干爪印与齿痕。
杨羡淋浴后光着上身在浴室照镜子,说她:“属狗的。”
浴袍潦草地拢在身上,年依心不在焉,哼笑一声:“是你太弱了。”她从杨羡的酒柜里头倒腾出小半瓶调味伏特加,拎着瓶子趴在晾晒阳台的窗台上,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环卫工人已经开始新一天的工作了,去早市的大爷大妈们也拖着小菜车出发了,还有穿校服骑着山地车的中学生……她在楼群拐角处看到一辆车,有些远,角度刁钻,牌照看不清,但她无比清楚地知道,那就是昨晚送她回来的车。
他送完她没走,在楼下呆了半个晚上。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呢,第一眼看见他没离开的时候,年依觉得那一瞬间,自己是被子弹贯穿了的,甚至她出现了子弹破空而来的幻听。然后,她觉得自己终于在黎明的微光里得到了慰籍。
她咬了咬牙,按下了冲下楼去的冲动。后来,大约八点钟以后了,她眯了一觉起来,他已经不在那儿了。
说不失落,是骗人的,可还想怎样呢?她问自己。
杨羡完成了那首歌,一夜没合眼的大龄男青年已经在准备早餐了,与睡眠不同,杨羡在饮食上有着良好的生活习惯,一日三餐,两人四季,他自己也说,经常熬夜剪片子,睡眠已经不好了,再不好好吃饭,会短命的,年依深以为然。
杨羡不是那种乍一眼的帅哥,却很耐看,多少有点古早台湾偶像剧男二的气质,深情而忧郁,否则也不会搞定那么多的美女模特大长腿。看着娴熟地把鸡蛋弄成小白兔造型的杨羡,年依觉得自己是个人渣,随便抓一个人来,就想填补另一个人在心上挖的窟窿。
吃“小白兔”的蛋黄的时候,年时川的电打过来,他说这就走了,东西忘了给她,问她在哪儿,给她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