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到眼前的情景,叱地连也紧张起来了:“这是……怎么回事?”
果然和高玉猜想的一样,瘟疫在城外已经蔓延开来了。为了安全起见,宫城封闭、不准进出。
古代面对瘟疫,自有一套自己的方法。
南朝的萧齐时,就专门设立了患疫病人的隔离机构六疾馆,用来收容患疫病人、诊治隔离。
高玉掏出一瓶酒精,四处喷洒消毒。
“你这是做什么?”高延宗不满地问,“你到底是谁啊?”
高玉自己解释说:“我姓郑,这是消毒。”
真是要命啊,那马染了瘟疫,就把他们四个就近关在了一处宫殿中。当然,这殿里房间多的是,隔离完全没问题。
叱地连拉着她说:“我们住东院,两位殿下就住西院吧。”
他们各自还都带着下人,不愁没人伺候。
高延宗见自家四哥目光还盯着那边,奇怪问:“四哥,你看什么呢?”
“那是长广王妃。”
“知道啊,谁不认识,咱们九婶婶,柔然的公主啊。”
不过,据说九叔要换新妇了。
等等,另外一个姓郑,该不会就是……
高延宗这才反应过来了:“她该不会又是你的那位郑姑娘吧?”
他回忆了一下,这相貌嘛也就稀松平常。胆子也小,被他的骂就那么一惊,居然能吓成那个样儿。
他拔腿就往前去,高长恭都没能拦得住。
他径直走到高玉身边、挑三拣四地问:“你是不是我未来的四嫂呀?”
高玉诚实地说:“这个还真不是。”
“不是?”高延宗上下打量她几眼,“你不是姓郑吗?”
这天下姓郑的多了去了,难道姓高的就能当皇帝吗?
那我也姓高,你们退位让贤把皇位让给我坐好不好?
我本事虽稀松平常,但局面绝不会搞的比你们家高纬差就是了。
叱地连解释说:“这是那位郑姑娘的妹妹。”
“哦,原来是妹妹。”高延宗啧啧,“你们姐妹长得像吗?谁更好看一些?可得配得上我四哥。”
高玉翻了个白眼,她真是没见过这么不懂礼貌的。
不过没办法,谁让人家是皇子呢,都这身份了还要什么礼貌呀,不捧着不行啊。
“五弟。”高长恭黑着脸过来,“你胡说八道些什么?”
又向高玉道歉说,“郑姑娘,我弟弟他行事鲁莽,你别跟他一般计较。”
听到眼前这位并非他的未婚妻之后,他心中竟然有一些失落。
但这些失落从实而来,又到底是哪种失落,却当真是说不清道不明。
高玉叱地连去了东边的屋子,侍女们忙着打扫。
“这边许久无人住了。”
高玉捂着鼻子,四下看了看,见某个柜子里找出几匹布来,就拿过来仔细瞧了瞧,是正经的棉布。
叱地连见她在上面比划大小,就问:“郑姑娘,要做衣裳吗?
“不做衣裳,做口罩。”
她是能有源源不断的口罩,医用口罩、N95多了去了,但也不可能分给每一个人。
用布做,效果也不差不到那儿去,还更方便。古代面对瘟疫,本来也就是会用面巾遮挡口鼻的。
看着高玉取出刀、针、线,叱地连目瞪口呆。
高玉将布裁成长方形,然后再做两条带子缝上,跟口罩就一模一样了。
至于效果么,反正聊胜于无。
叱地连瞧着她把做出来的口罩带上,点头说:“这倒是个好方法。”
做了十几个口罩后,人手一个两个的,也不必几个小时换一个了,脏了洗洗还能再用。
叱地连拿着口罩担忧地说:“也不知道,我姑姑她们怎么样了?”
她姑姑还没出月子,孩子柔弱,这要是感染的瘟疫,怕是真的完了。
几个侍女便做女红,便聊天说:“听说北宫已经有人感染死了。”
“当真?”
“自然是真的,不然怎么会封宫城。”
“我也听说了,尸体都是直接烧了,真真可怜。”
“那我们怎么知道有没有感染啊?”
高玉插嘴说:“我们在这里关个十几日,若无事那便无事了。”
想来这种瘟疫潜伏期应该不会太长吧。
至于烧了死者的尸体,也是没法子的事。若是从这里传染开来,那就更糟了。
叱地连虽然很担心她姑姑,但是对自己的死活似乎倒是并不放在心上。
反正能活就活、死了也无所谓。
这种生无可恋的态度,让高玉十分痛心。
关键是她又痛心、又理解,在这个操蛋的时代、对着高湛那样一个操蛋的神经病,谁能不这样呢。
这个年代不能离婚吗?
应该可以的吧。
或者……
“郑姑娘,听说你是大夫?”
“是啊。”高玉大言不惭,“水平虽然一般,但器材算是神仙的水准了。”
侍女:???
“我跟你们说啊,有病千万不要扛着,咱们早点治早点好。”
油灯下,针脚倒还是挺细密的。
叱地连赞道:“郑姑娘,你的女红着实不错。”
高玉嘿嘿,以后我要是给谁缝起肚皮来,针脚更密呢,还能打个蝴蝶结。
“王妃,还是不要再叫我郑姑娘了,这也太身份了,你直接叫我阿玉好了。”
“阿玉……”叱地连默念了几声,“好,阿玉。”
高玉故意拿捏了一个“糟糕了”的表情。
“听说,兰陵王名讳也是淯,我这会不会……”
叱地连似乎是许久没有听到这个名字了,嘴唇翕动,片刻道:“无妨,他从不在意这些的。”
没得到自己想要的,高玉再接再厉问:“我来京城几日,似乎从未见过兰陵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