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柏堂的事情闹的大了,外头观望的人也多,毕竟多少双眼睛盯着呢。
高洋对外宣称大将军受了伤,暂时不出来了。
高玉啃着瓜说:“这次竟然是真的受伤了。”
“秘不发丧”这种事情早就是常规操作了,高欢死的之后、高澄这么干的,等高澄死了、高洋也这么干,只不过这个时空的高澄命大而已。
今天要不是她在现场,高澄一定死定了,可是她也不是非要救高澄,只是在那个场合救高澄也是自救,自救就是救高澄。
“要命啊。”
高玉抓着自己的头发一阵乱挠,高澄这次没死撑,该不会大开杀戒吧?!
高洋是个能隐忍的,所以历史上他在高澄遇刺之后还是办的比较妥当的,毕竟死的又不是他,他作为受害者家属情绪还是非常稳定的。
但现在可不一样了,受害者没死,当然要报复了。
“就高澄那睚呲必报的性子,他还不把大家都搞死啊!”
高玉想了想,还是决定得去高澄那边看一看,毕竟是她救下的高澄,这日后因为这件事而挂了的人,那都得算到她的头上。
刚进高澄的大将军府,就看见娄昭君从里面出来了。
高玉给他行了礼,娄昭君抱着他:“你没事儿吧,可受了惊吓。”
“无事。”
对于高欢来说,娄昭君是一个特别称职的合伙人,高欢创业团队里面可是有许多人都是娄昭君的亲戚。
对除高洋之外的其他孩子来说,娄昭君其实也是一个好的母亲,并且她对羔羊也不是太差,只是跟别的人比起来好像有那么一点偏心而已。
毕竟是能生出四个皇帝、两个皇后的母亲,当然不是一般人了。
“听说昨日多亏你了,要不然你大哥他……”娄昭君冷哼一声,“此事定是宇文黑獭所为。”
高玉呵呵笑了,怎么着,这就给定性了?
与娄昭君闲话了两三句,高玉就进去了。
只见高澄还躺在床上,身上的伤口包扎的好好的。人嘛、脸色看的有点白,但骂起人来依旧中气十足。
“大哥。”
看见他,高澄的面色缓和了很多,毕竟是救了他小命的亲亲弟弟呀。
高澄还问候了他一下:“昨天没伤到吧?”
“没有没有。”
她昨天送给高澄的那骨锤骨锯去正放在床头,高澄拿起来仔细看了看。
“这兵刃你是从哪里来的?当真削铁如泥。”
高玉随口胡诌:“神仙给我的。”
“什么神仙?”
“我问他了,他不肯自报家门。估计是他们看到大哥你深入险境,让我来救你。”
高澄笑了两声,脸色又沉了下来:“你说,这事到底是谁做的?”
高玉一脸傻样:“这我哪知道。”
“刚才母亲过来说是宇文黑獭做的。”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不是还抓了两个刺客么,拷打一下不就知道了,他们还能那么嘴硬。”
高澄的脸色更难看了:“他们已经死了。”
高玉也不是特别惊讶,但是还是要装作很吃惊的样子,张大了嘴:“死了!怎么会死了呢?”
高澄沉默半响无语,最后还是说:“老二说他们是咬舌自尽,我倒觉得他们是被老二杀的。”
“这怎么可能。”高玉连连摆手,“二哥杀他们做什么。”
高澄不置可否。
“大哥,你该不会怀疑二哥是凶手吧?”高玉拉长了语调,“怎么会呢,昨天二哥可是奔马前来救你,若没了他,咱们还不一定就能活着。”
“我信他不是凶手,但也许他并不想我知道凶手是谁。”
大家都是聪明人、谁也不是傻子,也没必要藏藏藏掖掖了,有话直说就行了。
“阿淯。”高澄扶着伤口,低声咳了两声,“我以前觉得你太小,还是个孩子。”
高玉心想,人家本来就是个孩子啊,永永远远的十八岁。
高澄继续说,“如今看来,你已经可以当帮我的忙了。”
高玉警惕的说:“大哥,你想做什么?”
你要杀人放火,我可不帮你啊。
高澄阴恻恻地笑了笑:“也没什么,我做皇帝而已。”
哦,可以理解。
你上辈子白忙活了一场、结果是为他人作嫁衣,自己没当成皇帝。
就算后面被追封为了皇帝,但人都死了、追封有啥用。哪怕是活着当一天皇帝,死了也痛快啊。
“可是,大哥你如果当皇帝,咱们对着宇文黑獭、大义名分可就没有了。”
北魏虽然分裂为东魏西魏,但大家可都觉得自己是大魏的、对方是伪朝。
即使都是傀儡,皇帝有如走马灯一般,但毕竟皇帝名义上还是姓元的。
如果,高澄要取而代之,对面可就是唯一的大魏了。
高澄说:“你以为我在乎这个?”
成大事者,能要脸吗?
之后的邺城自然是在一片混乱和惶惶不安之中。
你想高澄这人、没事都要揍别人三拳,心情不好了、路过的蚂蚁都得踩上两脚,现在居然被人家杀到门口了,你让他怎么咽的下这口气。
总之,他借着追捕刺客为名,把邺城翻了个底朝天,把有旧怨的都以这个名义拖出来砍了,真是要命。
“那个,大哥。”高玉问,“阿肃怎么样了,那天没受什么大伤吧。”
那天高肃也算是舍身救父,高澄怎么着也得给这个儿子一个好脸色了吧。
高澄摆摆手,动到了伤口,又龇牙咧嘴了一阵:“你去看看他吧,待会儿孝先过来。”
“表哥从晋阳回来了吗?”
段韶的母亲是娄昭君的姐姐,所以他自小很得高欢器重。广阿之战、邺城之战、韩陵之战、邙山之战、玉璧之战都是身先士卒,一直镇守晋阳。
斛律光、高长恭、段韶,可是赫赫有名的北齐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