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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五(2 / 2)

赵诚脾性急躁,伸手就要推开裴炎,嘴里也不干净:“干你屁事!”

可赵诚指尖还未碰到裴炎的外衫,只见他长臂一卷,阿芙就听得一声脆响,那蛮人立刻捂着胳膊厉声惨叫起来。

裴炎反手又是一掌推去,赵诚这虎背熊腰的大汉竟生生被他推得往后挫了好几步。

他身形笨拙,向后压倒了好几名家仆,这才借力缓下来。

赵诚原本还想刁难,可却发现现下已完全无法站直身子,胸腹隐痛,愈演愈烈。

他内心后怕,忙捂着胸口,面色早已煞白。

裴炎冷眼轻扫:“我再问一遍,齐追在哪?”

他的话音才落,便见小道后徐徐跑来一名小缇骑。

那旗官才到跟前,恭敬地朝裴炎行礼道:“使君,齐千户在绿柳斋脱不开身,还请您尽快到场作主!”

末了,他又瞥了眼被几名家仆搀扶的赵诚,面上颇有不满。

裴炎随他往里走,小旗官在侧低声解释着:“这些都是徐国公府上的家仆,徐茂荣出事后,徐国公立刻就带了人来。他还胁迫刘知州即刻封闭城门,不许任何人进出。”

又顿了顿,“千户想带红玉前去驿馆诊治,想要留她一命以作证人。可徐国公百般阻挠,一口咬定杀人的是红玉,有心不让她活。”

裴炎人高腿长,转眼便走到了绿柳斋门口。

他在门外停了停,问道:“红玉此刻身在何处?”

此时绿柳斋的门外已围聚了不少徐府家仆,除此之外,阿芙竟还发现了少数驻城州兵。

齐追已带着几名旗官在门边等候。

他见着裴炎,忙几步走到跟前,压低声音道:“红玉重伤昏迷,如今被安置在西厢。爷,我已尽全力。”

齐追低垂下头自认失职,而裴炎默然颔首,一时并无苛责,他便识趣地退到了一边。

裴炎径自往里走去,那些家仆和州兵不敢阻拦,纷纷推搡着让出一条通道。

阿芙跟在他的身后,又见齐追转头望了她好几眼。

她佯作不知,默默随一行旗官走入大堂。

阿芙还没走多远,脚跟前冷不防地摔下个瓷杯。那杯子触地四分五裂,茶水滚烫,溅上了裴炎的衣角。

阿芙一惊,循着动静望去。

只见一名须发生白的锦袍老翁端坐上席,他生得贵雅,面目颇有威严。

他瞧清楚来人,即刻怒气冲冲道:“裴炎,看好你旗下的狗东西!”

裴炎瞥了一眼脚下的碎片,冷声道:“徐国公别来无恙。五年未见,您脾气见长,可得当心身子。”

徐国公知他话里带刺,此时却顾不得斗嘴。

他猛然一拍椅把,怒道:“我儿惨死,你的走狗却对凶手百般维护,难不成北司现下任凭你等货色掌权?”

阿芙听他满口污言秽语,心中不由暗暗称奇。

景朝之公爵不过区区虚衔,可眼前的老翁非但丝毫不把裴炎放在眼里,更在众人面前对他这般权臣破口大骂。

可裴炎却淡笑道:“捉贼拿赃,缉凶论证。徐国公可有明路指点?”

徐国公不屑道:“我儿死在她的房内,桌上毒酒仍可追查。黑白就在眼前,还有何好论?”

他像是说到恨处,竟站起身直直往裴炎走来。

在侧的齐追忙提刀护卫,却被裴炎轻轻推开。

裴炎站立不动,望着来势汹汹的徐国公,泰然道:“毒酒若非红玉所备,令郎若非死于毒酒,绿柳斋若非命案现场,徐国公又当如何?”

他连连质问,也并不想给徐国公半点余地。

那老翁闻言一怔。

片刻后,他顿时恼羞成怒道:“裴炎,你竟敢包庇这贱婢!莫不成她是你的姘头?”

阿芙心中一惊,难以置信他竟脱口而出这般粗俗不堪的言语。

她悄悄望向裴炎,却听他轻声低笑:“死在贱婢怀中的是令郎而非裴某,倒真不知这管事是谁的姘头?”

徐国公愤然大骂:“大胆裴炎!你竟敢辱我徐氏一门,难道不把太子妃放在眼里么!”

阿芙这才恍然大悟。

她当徐国公生性粗鄙,不料竟有东宫撑腰,难怪他如此嚣张跋扈,竟能胁迫知州封城!

想来他能坐上这国公之位,也因沾了当朝太子妃的光。

不料裴炎却冷声道:“徐国公,就算太子殿下在此,也要让我几分面子。裴某不愿与你交恶,却并非怕了你的身份!”

他的笑意已敛,目光森然地直视着徐国公。

白发老翁登时一震,才到嘴边的辱骂竟硬生生被裴炎的气魄给吞了回去。

他此时怒目而瞪,愤恨地看着裴炎却不敢轻易再出狂言。

裴炎不再理会徐国公的胡搅蛮缠,他率先穿过左右相峙的徐府家仆,径直往长梯走去。

等他登上一级木梯,又俯视而下:“齐追,你速带人前去检查徐茂荣的尸体。”

接着,他冷眼看了看那默不作声的州兵统领,吩咐道:“劳烦都统转告刘知州,即刻派人打开城门。如此小事闹得人心惶惶,当心脑袋上的官帽不保。”

那统领听到裴炎这样说,吓得拔腿就往外赶,生怕怠慢要事更会牵连自身。

阿芙在纱笠下望向裴炎,不由生起一丝惶然。

眼下所见裴炎,与那人人谈之色变的冷面阎王,似终于有了些重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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