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曾陷入过癔症。”
是萧先生,谭果意识到,她眨了眨眼,凝滞的大脑重新运作起来。
“在我很小的时候开始,但我的症状比你重,我现在还一直受它的影响。”
躺椅上的被子团动了动。
“你应该猜到了,黑暗能给我带来安全感。”萧暮声音很轻,语气平淡,“很多次我试图将这段回忆从自己的身上剥离,但它已经深深地扎根在我的身体各处。”
“换句话来说,它是我,我是它,它影响着我的童年、青年一直到现在。”
“没有所谓最好的办法,有的只是我们与它和解。”
“我们能做的,只有理解它的存在,了解它给我们产生的影响,让自己不再受它的控制,不会再做出伤害到自己的事情。”
谭果默默从被子里探出头,问:“你真的觉得我们能和它和解吗?”
萧暮凝视着远处的景色:“我还在努力。”
许久。
谭果坐起身,感受到穿谷的寒风,她看到萧暮身上单薄的家居服,想了想,走到了对方身边挨着的躺椅上,将被子分给了对方一半。
两个人,一张被子。
……
早上,保镖守在门口。
已经过了先生往常出门的点,身后的房门依旧静悄悄。
两个人竟然一个人都没有出来。
心里正想着,身后房门传来嘎达一声。
首先走出来的是谭果,顶着一对肿眼泡。
她出了门,脚步很匆忙,拐弯去了隔壁自己的房间。
过了大约三分钟,萧先生出来了。
瞧着眼下也有几分青黑。
萧先生什么都没说,去坐电梯。
谭小姐很快也出来,瞧着脚步匆匆,仔细一看,头顶别碎发的卡子都忘记取下。
那保镖神情复杂,只觉得自己应该也许大概吃到了个了不得的大瓜。
但昨晚先生的警告还历历在目,保镖十分自觉地闭着嘴眼观鼻。
这边谭果急匆匆地赶去训练。
她和教练前一天约定的是早上九点,结果她今天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八点四十了。
不知为何,她的闹钟并没有响,这就导致了谭果现在急匆匆地从房间抓了根营养棒就赶往训练的惨剧。
上午训练时间虽然被压缩,但谭果玩得还是很开心。
……
此时的萧暮房内。
“去查谭氏夫妇的背景,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
萧暮坐在书桌后谭果平时坐着的位置,副官在桌对面站着,手上拿着光板记录着萧暮的指令。
坐在桌后,气势冰冷,面容冷肃,一条又一条指令清晰地从嘴里说出,俨然是他所熟悉的那杀伐果决的元帅回来了。
最后,副官缓缓放下光板,心想应当所有事都已经处理了,正想请示离开时,骤然听到元帅的又一条新命令:
“还有,去把我名下的所有财产明细整理好发我。”
“啊?”
副官这是第一次听到元帅的这种命令,元帅向来不理会自己资产,都是他们几个副官找人来打理。
从来都不问不顾,今天突然说到这,副官面露不解。
萧暮想到自己不能转赠的一些特殊资产,抿了抿嘴角,补充:“把能转赠的资产单独列表。”
“元帅您是要犒赏部下吗?”
“不。”
“你不用知道原因,只管去做。”
“是。”
副官心里犯嘀咕,走到门口,正好和抱着一丛色彩斑斓野花组成的花束的谭果碰上。
“上午好。”
谭果心情很好,脚步轻盈,主动打了声招呼。
“谭小姐。”
副官停下脚微微躬身。
“萧先生在里面吗?”
她站在门口,有些迟疑。
“您直接进去吧,元帅在里面。”
得知自己不会碰见什么危险,她理了理手上的花束,走了进去。
萧暮听到门口谭果和副官说话的声音,他清了清嗓子,而后垂眸打量面前谭果留下的线性代数课本,听着耳边传来轻快的脚步声方才抬起头。
看见对方手上的花,他一愣。
“萧先生,送您的。”
“好人有好报,希望您早日康复!”
谭果在对方一步之遥处站定,她伸出手,手上抓着花,似乎在等待他出手接过。
下一刻,她表情一僵,意识到对方的窘迫,她正想收回手,一只金属的机械臂从萧暮身后伸了出来,稳稳地接过那束花。
背后窗帘微开,一片阳光纷纷扬扬地将窗前的两人笼罩。
少女双手捧着鲜花,眼眸含笑,轮椅上的长发男人神情震颤,一只冰冷的金属手臂从他身后伸出,在半空握住那束灿烂鲜花。
“谢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