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人瞬间沉默，大抵是这个结果远远低于他们的预料。
大起之后的大落所带来的震撼远比大落之后大起来的更加猛烈，方才大家眼前都几乎看到元帅重回巅峰带领万人机甲战队杀回前线的光辉之景了，但现在，现实告诉他们，现在的元帅甚至连最普通的悬浮车都无法辅助驾驶。
C-，几乎可以评定为一级残疾了。
大家被震惊到不知道该开口安慰萧元帅还是安慰失落的自己。
但正主萧暮却很淡定。
他收回手，淡淡说了句散了吧，便坐回到椅子上。
现在虽然说已经恢复了大半，但说到底七天任务还没有完成，身体还没有完全恢复，站久了依旧会觉得腿脚发软，难以久站。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股尴尬弥漫在众人之间，最后是安迪首先出去，后面的人才稀稀拉拉跟着离开。
偌大的房间瞬间空了下来。
本该是被祝贺的萧暮此时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哪怕周围无人脊背也永远笔直，面容沉静，似乎早就知道了这个结果。
谭果忽然觉得自己的嗓子很干涩。
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觉得此时的言语是如此的苍白。
萧暮感受到身旁谭果的视线，他转过头：“你失望吗？”
谭果：“……我想您应该更加失望吧？”
“不会，心底有数就不会失望。”
对方的声音很平静，平静到谭果心疼。
“至少这是一个巨大的进步，”谭果走近，面带笑容，“而且您恢复的这么快，我相信您彻底恢复指日可待！”
听到这，萧暮忽然笑了一声：“你知道他们最后都没有说我的精神力会恢复吗？”
谭果摇头：“不知道。”
“因为3S的精神域损伤拥有一个所谓的黄金恢复期，一旦超过了这个时间还没有恢复的话，后期哪怕痊愈也只能恢复到鼎盛时期的两成不到的水平。”
“而今天，恰巧就是最后一天。”
谭果闻言瞬间就明白了为何那群人会如此兴奋，却在最后都那样的沉默。
“那没有补救的办法了吗？”
“至今还没有出现过。”
谭果看着对方说这话时的神情都没有变化，似乎像是已经接受了这个事实一般。
“我接下来这半辈子，最高精神力也不会超过B等级，这样的话，你失望了吗？”
萧暮抬眸，盯着对方，试图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什么。
但没有。
他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但心底却涌起一份悸动。
在他的目光之下，对待这个结果谭果的表现是坦然的。
她起初还有些伤心，心里不禁埋怨为何运气不能眷顾一下萧先生，但很快，她就想到——
也许奇迹已经眷顾了萧先生。
“那好吧，当个普通人挺好的……”她刚想说和我一样时，顿了顿，又改口，“不对，您就算没有了精神力也不是个普通的普通人。”
萧暮刚想开口问为何时，转瞬就听到谭果补充：“您是个有钱的普通人！”
萧暮：……
“不过别担心，您可以现在开始适应普通人的生活，”谭果拉过凳子，在萧暮对面坐下，“我可擅长当一个普通人了！”
她十分积极地推销自己：“我可以教您！”
“……谢谢，不必了。”
萧暮声音艰涩，一时之间有点无法理解谭果的脑回路。
其实谭果的脑回路很简单，生活总是要向前看的，世界上没有过不去的坎，虽然最后的代价是瘸了，但是这并不妨碍他拄着拐杖走完接下来的路。
所以她现在就想着不能让萧先生沉湎在过去的痛苦，而要找到未来的希望。
不过萧先生貌似并没有领会她的好意。
“好吧，不过您若是有不懂的地方，随时都可以找我。”谭果耸耸肩，而后起身去继续复习。
萧暮沉默着，看着谭果离开的背影，抬手叫来了自己的副官。
副官这次来正好拿着上次元帅要求整理的资产清单，从头到尾萧元帅都看的十分认真，在最后一页的总汇时看了许久，就在副官开始怀疑是不是出现了问题时，对方忽然抬起头，问了句没头没脑的话：
“如果我要接受一个女生的心意，应该至少准备多少钱？”
顿了顿，又正色强调：“我是说如果的话！”
“啊？”
副官一时之间有点恍惚，但作为一个称职的副官，他还是仔细问询：
“您说的心意是指谈朋友还是定亲？”
萧暮闻言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似乎在纠结，最后问了句：“只谈感情，不在一起呢？”
“您是说只谈朋友不结婚吗？”
萧暮：“嗯……女朋友应该也算不上吧。”
副官表情奇怪了起来：“这个对方知道吗？”
萧暮似乎是松了口气：“不知道，但没关系，她也不想谈朋友。”
听了这话，副官陷入深深的沉思，最后缓慢而又艰难地说出：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认为您还是和对方仔细聊一下，确认您们两人都是这个想法吗。”
“啧，好麻烦。”萧暮换了个姿势，“谭果父母的事情查清楚了吗？”
“还在查，不过我们注意到谭小姐的一位远方姨妈最近去了谭小姐父母身陨之地——M32星系，目前已经在我们的监控之下，”副官顿了顿，又补充，“不过最近我们注意到军部内的那股力量最近也在关注M32星系。”
听到那不能被提及的名字，萧暮瞬间冷下脸，严声道：“去查，严密监控他们和……谭小姐的姨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