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你得自己个儿带个彩头来才成。”
范润点头如捣蒜:“那是自然。”谁能想着第一次去东宫的马球会就薅点什么好处来?自然是要双手奉上自个儿家里头的珍品。这场马球会一过,他可就是和当今东宫搭上了路的人了。
华阳舒朗地笑了笑,旋即偏头看了一眼一旁呆立着的王珩,却并未出言邀请,片刻之后便转头走了。
范润瞧着她离去的背影,微微皱了皱眉头,不过他的小脑袋瓜子一转,立刻就明白了过来,在大明宫中,王昭仪和皇后的关系并不和睦,听闻此前东宫马球会,王昭仪膝下的义阳公主也没有参加的。作为琅琊王氏的王珩,华阳自然没有邀请他的道理。
他上前拍了拍王珩的肩膀,叹息了一句:“瞧见没,这便是长安城里头的派系。”
言下之意便是,你生在王家,被东宫刻意忽视也是自然的事情。
王珩低下头,他倒是未觉得没被邀请是什么难堪的事情。东宫的马球会,王渐之是肯定要去的,以他同华阳的关系,两人组队上场也是必然,届时他若同他们对战,又或者只是坐在场边看着那对金童玉女,好像都是……让人难受的事情。
然而王珩和范润却都想错了,没过两日,东宫马球会的邀约却通过王昭仪宫里的李内官送到了王珩的手里。
那邀约写得极其正式,想来是要绕东宫到内廷再到王昭仪再到王珩这么大一个圈子,比起范润收到的口头邀请,显得格外疏离。
华阳对此倒是很是云淡风轻:“哦,只不过前日里,答应了南阳丹阳他们,要办场马球会,好叫她们瞧瞧渐之,义阳也在,自然得请上,义阳请了,那王六郎也得请,就是这般。”说的仿佛王珩是个不得不带上的附庸。
不过就算是附庸,该遵守的规矩也得遵循。王珩翻遍了自己从琅琊带出来的行李,只翻出来一对白玉的耳珰,水头极足,触手温润,唯一不足就是略小了一些,不过还算精致。此物拿到东宫的马球会上,估计也就泯然在那些各式各样的彩头上了。这样很好,不出挑,够中庸。
只是这耳珰,其实是他出发之时阿娘交给他,若是在长安遇见心仪的女子,可送她定情。这对耳珰是当年王珩父亲送给阿娘的,阿娘在父亲的后院独获盛宠,日常吃穿用度几乎可以比肩嫡母,可她却说,她最喜欢的便是这副未嫁前,父亲送她的耳珰。
然而喜欢又如何,父亲曾执着这对耳珰承诺将她三书六礼,大开正门迎娶,最后不还是一顶小轿,只给了个妾室身份,将她困在了琅琊王氏后院之中,一世不得欢愉。
王珩想着,与其拿去私相定情,不如拿到东宫的马球会上,谁有缘得此便得了去吧。
很多年以后,王珩心想,或许自己当时就是想让华阳赢走那一对耳珰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