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苏雪院子,看着已经上桌的饭菜,姜晚宁眼底浮出缕缕寒意。
毒下在饭菜中,一喂就喂养这么多年,不死也要半残了。
唇角一勾,姜晚宁突然站起,伸手从一旁婆子手中接过碗筷。
“许久没伺候您用膳了,我来给您布菜。”
姜晚宁含笑上前,神色无异的从婆子手中接过筷子。
“母亲不尝一尝吗?”
姜晚宁将菜放到苏雪的碗中,见她动都没动,便放下手中筷子,叹息了一声:“这样精细又与众不同的菜,都不合您的胃口,看来我也是无福享用了!”
苏雪猛的看向姜晚宁,原本柔弱的女人此刻眼神变得无比阴沉:“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过是被燕姐儿提点了几句,心有所感罢了!”
姜晚宁迎着那双阴鸷的双眼,轻笑了一声:“就是不知道,姜府其他的人需不需要这提点!这样的味道,吃上个十几年,有些东西在身体内,只怕是根深蒂固了吧?”
例如,她那位一直想要卖女求荣的好父亲,只怕这些年来其后一直无嗣,也与此事不无关系。
“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放在膝上双手猛的一握,苏雪面色恢复平静的看着姜晚宁:“燕姐儿一贯胡闹惯了,她的话当不得真!”
“是啊!她还年幼,就是嫁人也还未到时候!”姜晚宁并未继续追问下去,话锋一转:“只是,我这出嫁的庶女,不知道嫁妆有多少?”
苏雪听到这话,就知道她要什么了。
要早知道这小贱人会知晓此事,早便就弄死她了!岂容她如今欺上头来!
“你嫁给楚王,是圣上赐婚!嫁妆自然不会亏了你!”
苏雪手背已绷出青筋,面上却越发平静:“府上的规矩是多少,那便是多少!”
府里规矩?自是庶女规格,默默无闻的庶女有多少嫁妆?
“我要照嫡女规格置办,另外…”
姜晚宁冷笑,“还要三十万两银票。”
苏雪的声音陡然变得尖锐,“你说什么?”
姜晚宁扬了扬眉,拿着筷子敲了敲碗,“难道您觉得有困难?”
“好,我答应你!”过了半晌,苏雪松开了紧握着的拳头。
罢了!
这小贱人嫁去楚王府,焉知她能活过几天?如此倒免她脏了自己的手!
“母亲明智!”姜晚宁挑眉一笑,“还有,送份干净食物过来,且解除禁闭。”
深夜,楚王府。
楚王府一片黑灯瞎火,几乎看不到半点光亮,只有书房处,隐约有灯火照耀。
昏暗光线中坐着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他背对着门,身影孤寂又冷清。
“主子,那姜家庶女,可要属下去杀了她。”
一个修长黑影在他身后跪下,声音恭敬却冷酷。
“嗯?”昏暗中,传来男人低低的声音。
“那庶女打着您的名号,让三皇子喊她婶婶,还借此打压当家主母,出嫁前坑了姜家嫡母一笔钱,必定是个贪财重利的女人,并且姜家有意要杀掉她嫁祸给楚王府,我们不如在她出嫁前就杀了她,省得麻烦!”
“传闻姜家庶女胆小怯弱,今日却敢威胁嫡母,有趣。”
坐在轮椅上的男人却低低笑了,悦耳笑声中饱含杀意:“没见面,本王就这么给她利用了,不回一份礼给她,岂不是对不起她对本王的看重?”
“主子?”手下不明白他的意思,这到底是杀还是不杀?
“明日,派个东西去迎亲。”
主子这话的意思是,他不亲自去了?
手下立即明白了,这姜家庶女运气好,今夜不死,但最多还能活三天。
翌日一早,当楚王府迎亲的队伍来到姜家时,姜晚宁脸上的妆容还没画好。
看到那张原本清秀动人的脸,被花了个丑陋的大浓妆时,她眉目冰冷的看向桃红,“你故意给我化丑的?”
桃红神色不变,声音还算恭敬,“回小姐,新娘子都是这么上妆的,你第一次做新娘子不知道也情有可原。”
姜晚宁突然笑了笑,“既然你那双手不会画,那留着也没用!不如废了吧!”
说话间,姜晚宁起身走到桃红的面前,双指一并,在桃红手腕上的穴位迅速一戳。
‘啊——’
痛的立刻尖叫一声的桃红,整个人都蜷缩在地上颤抖着。
姜晚宁看都没看,走到一旁,不疾不徐的给自己换了个妆容后,这才看向桃红,微微俯身,伸手捏住了她的下颚:“疼吗?”
桃红疼的已经泪流满面,连话都说不出口。
姜晚宁看着她这幅模样,却越发的满意了。
纤细的手顺着娇俏的脸蛋慢慢滑落,看着指尖上的泪珠,姜晚宁勾了勾唇。
“记住今天的感觉,下一次,我若是再让你做什么,可别像今天这样犯傻了!”
“楚王府的人来了!”
门外的喧哗声让姜晚宁脸上冷意褪去,随手在桃红的手腕上又点了几处后,方才淡声道:“出去吧!”
桃红见手不痛也不麻了,赶紧的站起来,只是心中对姜晚宁的恨意又上了一层。
不过此时她却不敢发作,老老实实的给她盖上盖头,搀扶着她出去。
等姜晚宁到了门口,低头一看,便看到一只脖子上挂着红绸的大黑公鸡站在门口。
迎亲的是——公鸡?
咯咯咯!
门外传来公鸡的叫声。
周围人一阵哄笑,嘲讽和议论声像是海潮涌入姜晚宁耳中。
“哈哈哈这姜家庶女今日丢脸丢到家了,竟要和公鸡拜堂成亲?”
“我要是姜家庶女,肯定一头撞死算了,这么丢人的事情,我这辈子都不想经历。”
喜服之下,姜晚宁握紧拳头,脸色一度冰冷。
楚王府的人如此羞辱作践她,新婚当日便给她个下马威,当她是没脾气的软柿子吗?
但她对楚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