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救治大人了。”
江河看了看两个昏迷不醒的人,不知道该顾谁好,曹太医替他拿了主意:“把姑娘看好了,再出事,莫大人可未必有第二条命来救她了。”
江河赶紧点点头,紧跟着丫鬟后面离去。
云橙睁开眼的时候,看见的是江河那张毫无表情的长脸。
她撑着想坐起来,头一晕,哎呀一声,又倒在枕头上。
江河教训她:“你昏了一天一夜,小命差点就没了,还不老老实实躺着,瞎折腾什么?”
云橙这才想起来之前的事:“我被什么东西盯了一口,浑身马上就不能动了,想喊救命都来不及,应该已经死了呀,怎么又活过来了?”
江河叹口气:“我一个眼错不见,没有盯住你,是莫大人救了你。”
云橙伸伸舌头:“这毒这么厉害,他怎么救的?”
江河答道:“他先找出你的辟毒丸,克制了一部分毒性,你才留下了一口气。”
“然后呢?”
“然后曹太医说,毒性太厉害,你的一条腿可能要保不住。”
云橙大惊失色,赶紧往被子下面摸去。
摸完又抬起两条腿,把被子踢到了地上。
踢完还是不放心,两腿踢个不住:“这不都还在吗?江河你以后说话能不能说句整的?可吓死我了。”
江河说:“是莫大人救了你,我要救你,都没抢过他。”
云橙安静下来,好奇地问:“怎么救的?”
“把你的毒血都吸出来了,他昏过去了。”
云橙脸色变白了:“他死了?”
江河皱着眉头:“没死,可也没醒,不知道是死是活。”
云橙跳下床,穿上外衣。
江河极力拦着,把她往回拉:“我是刚刚去打听过的,你去又有什么用?”
云橙根本不说话,拼命往外挣扎,江河终究怕了她,只好陪她来到莫清歌的房间。
房间里拉着厚厚的帘子,光线十分幽暗,满屋子的药气。
莫清歌躺在雕花大床上,身上盖着厚厚的锦被,脑袋上蒙着降温的湿手巾,脸如金纸,双目紧闭,看上去也就比死人多口气。
墙边一个红泥小火炉,闪着点点火光,一个干瘦老头子,想必就是江河说的曹太医,坐在旁边一个小凳子上,看着一个小丫鬟扇着扇子煎药。
云橙走过去床边,坐在小凳子上,就开始掉眼泪。
* * *
曹太医原本心里对她挺不满,怪她连累了莫清歌,也连累自己担了天大的干系,这时看她哭得可怜,忍不住出言相劝:“你中了剧毒才刚刚苏醒,不宜悲伤,况且莫大人眼下还撑得住,卑职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云橙抹一把眼泪,对曹太医点点头表示领情。
然后,哭得更凶了。
她生性乐观豁达,就算有天大的事,轻易也不会往心里头去,像这般心上如同裂开一道口子一样,除了上回她爹在李府被锦衣卫抓去诏狱,就只有现在了。
至于为什么,她也不知道。
曹太医见她哭出了声,而且声音越来越大,忍不住表示不满:“姑娘你这样,容易惊扰病人,还是请回吧。”
曹太医话音未落,莫清歌头一歪,惊天动地的一阵咳嗽,吐出一滩黑血,然后睁开了眼睛。
屋内几个人均是大喜过望,一齐喊一声:“大人醒了!”
小丫鬟赶忙上前收拾擦洗,曹太医把脉片刻,说了一声:“恭喜大人,性命无虞了。”
云橙满脸泪水,突然噗嗤笑出声来。
众人不解地望向她。
她自己也觉得不妥,拿擦泪的手帕捂住嘴,还是难掩笑意:“大人本来是京城第一美男子,现下这脸……这么黑,变成个黑里俏了。”
原来莫清歌脸颊因为中毒而发肿发黑,又加上发高热,将嘴唇都烧破了,骤眼一看,如同一个烧伤病人一般狼狈难看,哪还有半分美男子的模样。
曹太医暗暗摇头。
这丫头不光相貌一般,性格也如此不稳重,如此嫁到指挥使大人府上,就算是个妾室,也十分不般配,恐怕要吃苦头的。
莫清歌又是另一种反应,他狠狠瞪了云橙一眼:“很难看吗?你笑成那个样子!快拿镜子来,我自己看看。”
曹太医第一次看到莫清歌居然重视关注起自己的相貌来,赶紧接话:“大人莫要担心,卑职再下几剂排毒的药,保准恢复如初。”
小丫鬟收拾完毕,端过凉好的药来,就要喂药。
云橙忽然觉得,面对救命恩人,自己于情于理,都应该表现一下殷勤照顾之心,于是从小丫鬟手里接过药碗,喂了莫清歌一口,一勺药倒有一半撒在了衣襟上。
莫清歌又狠狠白了她一眼:“你手上功夫应该很是了得啊,怎么这么不稳当?”
云橙歪歪脑袋,替自己辩解:“大人此话差了。要论取东西,我是天下第一,要论照顾人,我可没干过,这是头一遭。”
曹太医和那小丫鬟都听得愣了,取东西?还天下第一?这姑娘到底是干什么的?
江河干咳了两声。
云橙知道自己高兴得过了头,也干咳了两声掩饰过去。
曹太医看了看二人的神色,一拉江河的袖子:“兄弟你随我去厨房熬些参汤来,给他二人补补身子。”
江河平日虽然木讷,此刻倒十分知局,赶紧随着曹太医和小丫鬟出了屋子,还轻轻把门掩上了。
此时江河和曹太医是心意相通,都觉得事已至此,二人恐怕是得商议一下,这门亲事如何料理了。
但房门里边的两个人,却压根儿不是他们想的那样旖旎,屋子里一静下来,云橙立即想到了一个人:“大人,小侯爷怎样了?没有被女鬼伤到吧?”
莫清歌脸皮乌黑,两颊深陷,唯有一双眼睛还有三分旧观,炯炯有神看着云橙,目光中带着云橙看不懂的深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