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来没见过如此荒谬的事情。
这红袖前半夜把她推下地道等死，后半夜没事人似的站在她身前，像姐妹似的关切问候，那艳若桃花的脸上，曾经是一脸的狠戾邪恶，如今是一脸的镇定，一脸的无辜。
红袖脸上露出一个落落大方的微笑：“奴婢今晚上一直在山庄里忙活杂事，从未出去过，莫大人如果不信，可以找见证人来作证。”
莫清歌问：“哦？不知有哪些证人呢？”
红袖不慌不忙，问云橙：“敢问云姑娘，受到袭击大约是什么时辰？”
在场众人看二人的反应，云橙看上去反倒比红袖还慌，结结巴巴，边想边说：“大概……就是在下雨之后不久。”
红袖更加松了口气：“雷电交加，天降大雨，那个时候，奴婢跟其他人一起，听狄管家训话。”
莫清歌看一眼狄管家。
狄管家躬身，小心答话：“这是山庄的日常惯例，每天晚间那个时辰训话，自小人掌管山庄以来，从无更改。”
莫清歌跟云橙交换了一个眼色，二人的心里都是一沉。
这等于说，不光红袖没有嫌疑，整个山庄的所有奴仆都没有嫌疑。
云橙兀自抱着一线希望：“狄管家日常训话无非三言两语，在狄管家训话结束后，再出门去，凭红袖姑娘对此处的熟悉，加上盗门的轻功，赶到兰若寺袭击我，也并不难。
红袖脸上露出楚楚可怜的神色，仿佛受到了极大的伤害：“云姑娘竟然指责奴婢是盗贼？说话可要有凭有据，奴婢来到此间三年有余，可曾有过半点差错？”
狄管家赶紧说话：“山庄里四个一等大丫鬟，红袖确实是最勤谨细心的，也最得老侯爷信任……”
云橙辩驳：“正因为别有所图，才会卖力争取家主的信任。”
莫清歌插话：“雨停之后，我回到山庄，问狄管家一些事情，恰好遇上了红袖姑娘也来找狄管家，我看她的样子，确实没有出去过。”
云橙大声反驳：“大人为何敢这样肯定？衣服鞋袜湿了，都可以换掉。”
莫清歌坚持己见：“莫非你连我的眼光也信不过？前半夜这一场大雨，山间又都是林木，在雨里行走过的人，必然身上带有林木散发出来的湿气水气，从旁一过也闻得出来。”
红袖脸上笑意更浓，对着莫清歌拜谢。
云橙心内气苦，却又无话可说，她简直要被气死了。
一阵风吹过，红袖身上淡淡的熏香幽幽地送入她的鼻端，一个模模糊糊的印象从她脑子里倏忽闪过。
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