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杀父大仇人在这里处处占尽先机,耀武扬威,她却一点办法也没有,莫清歌却不急不恼,答应王三官的话:“你说的不错,我十分情愿。”
蓝惊风掂量一下,自己分明还有一张大牌在手,大声说道:“你爹中的迷药只有我能解,用你爹的命换他二人的命,如何?我那毒药甚是厉害,再迟可就来不及了。”
王三官脸上笑容不减:“此事我自然有安排。二哥你也太爱操心了,上去吧,上去歇歇吧。”
蓝惊风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自己手里有张大牌,这总错不了,便也不再说话,见机行事便了。
王三官却还没有说够,笑着又追一句:“二哥,等一切事了,我再去看你。”
蓝惊风已经被搬运到了箱子上,顺着绳索往上升,又被王三官的话激起了怒气:“你也不必来,我只怨自己命苦罢了……”
王三官对蓝惊风,仿佛确实有份特别的情谊,就算与他斗嘴,脸上神情也是分外的欣喜与欢悦,露出孩子一般的顽皮,冲着吊在空中的蓝惊风喊一声:“我不来怎么行?你会想我的。就算你不想我,我也是想你啊!”
绳索急速地往上升,蓝惊风怨气冲天的语声越来越微弱,终于消失。
软瘫在地上的王世雄却不答应了,皱起眉头问:“三官儿,你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你把他弄上去了,我这解药谁来给?”
王三官扫一眼地上剩余的四五口箱子,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羊脂玉瓶:“我给你。”
这一下,云橙顿时对蓝惊风大失所望。
原本他们三人的计划是,用独门迷药制住敌人中的重要人物作为人质和谈判筹码,争取脱身。这人最好是杜鹃本人,后来情况变化,制住了他的爹,这也和制住他本人并无分别,是以云橙一直没有慌张。
直到此刻,杜鹃拿出个瓶子,说自己有解药,云橙的心一下子沉到了底,骂了蓝惊风一千遍。
这蓝惊风,简直是个笨蛋,痴憨愚傻,天下第一,自己以为留下了压箱底的本领,保命的后路,结果,配方早就被人偷去了。
王世雄脸上自然是露出了轻松的神色,几人将目光凝注在杜鹃身上,望着那杜鹃小心翼翼,拔出羊脂玉净瓶的塞子。
云橙嗅觉最灵,先闻到一股杜鹃花的香气,这香气幽深馥郁,十分特异,并非寻常品种。
她细细回味一下,这气味如此熟悉,竟是大祭司悬棺下的五色异种。
这……
这不是引诱那黑蛇攻击的蛇药吗?
云橙惊叫一声:“蛇药!”
王世雄看她一眼,根本没明白她在说什么。杜鹃好整以暇戴上一双皮手套,抖动手指,将那杜鹃花粉,照着王世雄的头上脸上身上,细细洒了一遍,又小心翼翼将空瓶子、手套扔在王世雄身旁,最后脱下了真丝鞒外袍,往前一抛,这衣服飘飘荡荡地落在了王世雄身上。
王世雄已经看出事情不对,云橙却大声叫道:“他是你爹,你如此待他……你是疯了吗?”
杜鹃轻笑几声:“你这死丫头,倒真是天生好心,什么闲事都要管上一管。”
王世雄也发狂地叫起来:“这是什么东西,什么东西?”
杜鹃并不回答,只是微笑,笑的十分欢畅,王世雄充满恐惧和疑问的眼神望向云橙,云橙飞快地回答:“这是蛇药,一会儿黑蛇就会来咬你,把你啃的骨头都不剩。”
王世雄怒极发狂,只是中了蓝惊风的独门迷药,动弹不得,嘴里喃喃说道:“逆子,你……你为了贪图财宝,竟要弑父?”
杜鹃冷哼一声,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以为世人都和你一样,为了财宝什么都不顾了?”
他本来一张笑脸如春花盛放,此刻骤然冷下脸来,满脸神情俱是恨意。
自云橙看到杜鹃其人,他一直是美貌如花,气度如仙,但此刻那刻骨的恨意,令他的脸完全扭曲,看上去凄厉得如同地狱来的恶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