叨批评着虎杖拘泥于此类小事对社团活动不上心,却肉眼可见地更高兴些,增添了一点精神气。
虎杖解释,这是花店新来的花冢小姐,花冢狸,对,是她的推荐。
爷爷靠在枕头上偏头看新换上的花,不经意感慨:“那她倒是很清楚被困住的人的想法。”
困住,生老病死,岁月会把人困住,金钱会把人困住。可花冢小姐还那么年轻,看上去也不像急需用钱的样子,怎么会被困住?
“叮铃。”
伴随开门的铃声,虎杖回神当下,他推开门。
这个时候没什么客人,里面的人偷闲在吃饼干,嘴边沾着黑芝麻,懒洋洋地站起来向他打招呼:“很准时嘛。”
“嘿嘿,”虎杖凑近问,“今天是什么花?”
“向日葵、银叶桉和情人草。”
“‘情人草’听起来像是送情人的。”
花冢小姐瞥他一眼,嘴边的黑芝麻仿佛成了颗痣,“那给你准备一束纯纯的非洲菊会更好咯?”
虎杖悠仁并不答话,他伸手探向花冢小姐的脸,她条件反射躲开,神色警戒。
“芝麻,这里。”虎杖缩回手在自己脸上的对应位置指出。
花冢小姐参照着、盯着他所指的位置,伸出粉红的舌尖舔掉芝麻,这么多天了,她终于肯正眼和虎杖对视一眼。这眼太灵动了,令整个尘封的人顿时获得了生命与灵魂。画龙点睛,只缺这一眼。尽管,转瞬即逝,而虎杖目睹了。
虎杖悠仁感觉自己像是被人一个闷棍打散了所有念头,半晌了手还僵在半空,两颊发热。直到他取到了自己的花,公车行进而车外风声呜咽,直到他到达医院,路过的护士关心他,脸好红,是不是生病了,虎杖还在想那截湿漉漉的、嫣红的舌头。哪怕是爷爷也看出了他心不在焉。
虎杖把花瓶里蔫败的花枝扔进垃圾桶,又去换水,把新的花插进去。
花不用每天都换,两到三天换一次也可以。可虎杖隐约在悸动,如果明天再见到她,如果明天可以见她,明天再去见她。
还能见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