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滴碰了碰自己右耳的耳饰。乍一看是个耳饰的圆环实际上是一枚特殊的铁制指环。因为泉滴的皮肤会被铁制品伤到,保镖就帮她把这个类似追踪器一样的东西制作成了不用长时间接触皮肤的耳饰。
他说,这算是订婚指环,但很抱歉,也是拴住泉滴的铁拷——为了大家的人身安全。
戒指什么的铁拷什么的泉滴一点也不在意啦。只要有东西吃她就超级大满足。
重要的是——!!!
现在,定位器,完!全!没!有!反!应!
看来那个保镖是真的凭空消失了?
泉滴一时间难以消化自己得出的这个结论。
愣愣地看向自己的鞋子,脑子里唯一不模糊的场景开始缓慢地重放起来——
“求婚?”泉滴慢慢地转动眼珠,认真盯着眼前这个笑得温和,一副对待小孩样子的人。
他金橙色的眼睛仿佛夕阳一般柔和,有时候会让泉滴联想到热情洋溢的向日葵。
“嗯,跟我定下婚约,这样才可以保护你哦。”
泉滴的眼神又移动到自己的鞋上。——嗯,雪成送给自己的鞋子还挺好看的。
刚复活的时候总是光着脚跑来跑去,自己都觉得脏兮兮的。
“怎么样?是个不错的交易吧?”雪成又对她微笑了。
这家伙是懂得如何获取别人信任的。
泉滴又把注意力转移道了雪成身上。
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嗯……意思就是……”泉滴又慢慢地想了一下,“阿雪是我的专属保镖?”
少年苦恼地歪了歪头,看起来有点不满这个说法,但很快又笑着说:“也可以这么说。”
“好阿!”泉滴又把思绪拉回少年的手臂上,吞咽了一下口水,“那我还可以咬你的手臂吗?”
少年的手臂上已经被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咬痕。有些呈嫩粉色,有些还泛着红,但齿痕全部大小相同,一目了然咬痕是同一人下的狠嘴。
少年疑惑地看了一下自己的手臂,然后才了然道:“当然啊,每次跟我一起任务很辛苦吧?这是酬劳哦。”
泉滴摇摇头,表示这都是小事,但是随即又咽了咽口水。
——好想现在就咬啊。
这是泉滴和她所谓的未婚夫相遇后没多久的事情。
-
泉滴快步行走在操场的过道上。
僵尸化的泉滴比起生前身材纤细许多,虽然皮肤颜色是枯槁的淡紫色,在宽大白色卫衣的笼罩下倒看起来像是个热爱运动的普通少女,跃动起伏的灰色长发比任何时候都要充满着活力,平常淡漠、经常失去聚焦的淡灰色眼睛此刻却仿佛被什么愁绪缠绕着。
要去找一个凭空消失的人并不简单,更何况这个人还曾经跟你形影不离。
她伸出自己的手掌,掌心深紫。
泉滴自己还只是个初出茅庐的僵尸少女,同时也是这所学校的唯一的一个僵尸。
要说为什么,这所学校可是为了消灭僵尸而存在的呀。
老女人没说时间限制是什么,但是如果雪成,不,是那个保镖不在,自己也撑不了多久。
所以,为了自己,也要先找到他。
想到这里,她淡漠的脸上突然悦动起了丰富的表情。
【找到你的未婚夫,并且杀了他。】
找到他……简单。但是,杀掉他可难呀!
自己有可能小命不保了。
哪怕对这所学校没有那么了解,她也知道雪成是学校里屈指可数的优秀猎尸人。
包括他跟自己的相遇,也是他独自去做任务的时候发生的。
那个老女人凭什么觉得自己有杀掉他?
只是因为她是他的未婚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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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泉滴正乖乖地等在会客室里。
她作为为一个僵尸,既不是超自然能力者,也不是超自然混血儿的存在,是无法单独出门的。
如今,雪成给她的耳饰已经形同虚设。所以老女人给她安排了另外一个监视者。
她打开了柔斯给她的新手机——没有任何通知。
事实上,学校是不允许半僵尸的泉滴持有这种电子产品的。但因为是柔斯主动借出,最终学校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泉滴有点茫然地看着空白的手机界面,唯一还在动的是右上角的时间格。
——保镖难道,真的逃走了?
不是说,要治愈好她么?
为什么,一声不吭,就那么消失了?
连带着他美味的皮肤也一起……
他可是个忠犬保镖啊。
那种像太阳一样理所当然每天出现的人,也会……消失?
不知道为什么,泉滴觉得自己胸部那里有点疼,不太舒服。
之后去问问柔斯,她的搭档是个治愈者。虽然治愈者主要作用是治愈人类的,不过她现在也算半个人类了。
或许可以通融一下?
又或者,保镖说不定哪天突然又再次出现了,可以问问他这是什么症状。
“哼。”
不知道从哪里传来一阵冷哼,泉滴迷迷糊糊地转了个头,寻找声音来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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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客室现在光线昏暗,厚厚的窗帘被人仔细地拉上了,连白灼灯也被关了,只留下了一盏昏暗的小灯。
一个看起来混了异国血统的少年正百无聊里地托着腮靠在墙上。过了一会,他单手捏起桌子上放置的一个被人喝光的空空血橙果汁瓶,丢进了垃圾桶里。
在他身后躺着的是,一具没有任何生息的少女躯体。她的脸和四肢都仿佛跟黑暗融成了一体,分辨不出究竟是人是鬼。
少年神色淡然地用手帕擦了擦手,返回了刚才站着的地方,调整了小灯的角度,让少女躯体重新进入了光亮范围。
缤棠先是冷冷地看了一眼躺着的少女,然后才把刚才黑掉的屏幕摁亮输入了刚才的实验结果。
【僵尸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