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瑶感觉到那人似乎没有怀疑自己,心里这才松下口气。
担心身份被察觉,男人只是虚牵起余瑶的手,让她在自己身边坐下。
他在她掌心上写道,“你叫什么名字?”
余瑶自然不会说真话,脑海中胡乱诌了给名字塞给他,“孟瑶。”
听见这名字,男人眼瞳忽然颤颤,随后暗沉下来,原本乌黑亮丽的眸子如同夜光宝石一般,此刻却散放着渗人的寒光。
“咕”一声低鸣划过寂寥长夜。
余瑶有些不好意思。
几个时辰没东西进口,清早那碗清面她也没吃什么,这个时候肚子叫了,似乎也是情理之中。
“饿了?”
余瑶点点头,神情颇为尴尬地说道,“从早晨到现在一直没吃什么东西?”
男人勾勾手指,一直守在院落暗处的女人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
怕余瑶察觉出端倪,他没有开口,抬手飘然地在纸上写道,“拿些吃的来。”
不多时,余瑶面前就摆满了菜肴,只是闻着,她的肚子感觉都快饱了。
男人将一双通体玉白的镶金象牙筷放在她手中,然后在她手心写道,“你慢慢吃,我给你夹菜。”
余瑶越发不好意思,“不用不用,我自己能行。”
看着她拿起筷子夹了个空,男人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原本阴沉的脸上,寒意越发淡了。
男人拿起筷子,将盘里的菜肴给余瑶夹了个遍。
见方才确实出了丑,余瑶也没在拒绝。
菜肴放进嘴里,不知是不是饿了的缘故,竟然出奇的好吃。
她原本以为会是些清汤寡水的路野菜,没想到端上的全是山珍海味,除此之外,其中还有几道,余瑶从未尝过,似乎不是景国的菜系。
这让她心中不免疑虑。
难道自己猜错了?
一个不受宠的姨娘怎会有如此丰盛的饭食,想到这,她心中越来越没底。
“怎么了?”男人见她停下,问道。
“太太不受宠,怎么会有下人送来这样丰盛的伙食?”
余瑶声音虽然听着还算平静,可男人一眼便看出她身体展示出的警觉。
男人笑笑,“我母家势强,他们不敢拿我怎样。”
这句有理有据回答一下打破余瑶的顾虑,她这才放心继续吃饭。
饭后,夜也深了,余瑶只好留下,至于出逃只好另作打算。
余瑶走后,男人重新躺回美人椅上,闭着眼睛,长睫垂下如同蝶羽,冷冽的月光映的他皮肤更加莹白。
阴柔的美感,不得不说,他确实长着一张许多女人都比不过的脸。
女人上前,低身收拾桌案上的碗筷,瞧见男人常披的狐裘沾上了油污。
这件狐裘是男人最喜欢的一件,想到这,女人心头不禁一紧。
当年一个下人只是撒了点清水在上面,人就被乱棍打死扔出了府邸。
“公……公子。”女人手指颤颤地指着油渍。
男人掀起眼帘,视线只是在那里停留了一瞬,那崩然散发的杀意就席卷而来,。
他的声音冷到极致,似乎随时可能杀人,“你弄的?”
短短三个字,已经压得那侍女喘不过气来。
女人只得摇头,缓了许久方才回道,“不……是。”
男人抬起头,视线往余瑶那屋望去,眼神中的杀气骤然消失。
翌日,玥儿一天没收到余瑶消息,独自来到官驿。
“小姑娘,说了这么多遍你咋就不听呢,这里是官驿,你家小姐丢了应该去报官府,这里不是你想进就能进的。”
玥儿被俩侍卫用长枪拦在门口。
“我家小姐真在里面,你们不信可以问太子殿下。”玥儿眼角泛着泪光,死死抓着两柄交叉的长矛。
其中一人不耐烦,撩起长矛对准玥儿,“说几次了,太子殿下也是你想见就能见的!”
“可……”玥儿话还没说完,那矛尖又往前挪了半寸。
玥儿只得被逼下驿站前的台阶。
“住手!”
弈白刚巧经过,听见门外声音,本以为以为是前来举报的百姓,走出来才瞧见,原来只是个小姑娘。
玥儿还是那身灰扑扑的短衫,就好像从哪家后院逃出杂役。
弈白不禁蹙了下眉头。
景国对家宅内潜逃的奴隶惩罚很重,少说也是要挨上几十大板的。
思忖片刻,弈白还是开口问道,“你是什么人?”
两侍卫抢在玥儿开口前解释道,“弈侍卫,我看这女人说不定就是哪家逃匿的罪奴,想跑来这官驿碰碰运气……”
“不是的。”玥儿声音颤巍,但还是喊了出来。
弈白抬起眼眸,视线落在这小姑娘的脸上。
方才的话似乎已经耗尽玥儿所有勇气,她红胀的脸如同个红透的苹果,眼角浸着泪珠,就连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玥儿站在石阶下,舒缓了片刻才接道,“我是和我家小姐一块儿出来的。”
那两侍卫脸色一黑,眼睛恶狠地盯着玥儿。
他们最不希望玥儿说出的话,还是被她说了出来。
玥儿不禁缩起身子,退后半步。
“你叫小姐叫什么名字?”
“余瑶,护国侯的独女,也是当今太子殿下的未婚妻。”
其实听见余瑶名字时,弈白心中已经有底,但内心还是心存幻想希望不是自己认识的这位余姑娘。
可到如今,他也实在想不出,太子殿下还有第二个未婚妻叫这名字的。
“你跟我来。”弈白招招手,示意玥儿上前来。
那两侍卫依旧不死心。
“弈侍卫,这……这随便带外人进官驿……”
弈白对他们这反常的举动起了疑心,冷眼扫到一人脸上,眼神中如同带着一柄长剑,直逼那侍卫咽喉。
“怎么?”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