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日不见,两位妹妹近来可好?”郝元正笑得殷勤。就算时妤一直垂着头,都能感觉到他的目光在自己身上来回打转。那种粘腻又带着强烈目的性的眼神,让她生厌恶心。
“咦,怎得不见阿沐,他该不会还在丹轶书院问学?按理说早就应该回来了,他莫不是年考未过,被夫子扣在了书院?”郝元正问。
时如答得端庄得体:“我阿兄昨日便已归家,今日一大早就出府去了,想是父亲交待了什么要事。”
要说时家这群人里,时妤最喜欢谁,毫无疑问就是时家大公子时沐。若是说时沐对她有多好,其实也没有。不过时沐是真的把她当作妹妹来看,而不是一个挂着时家姓氏的外室女。
“有什么要事,竟比他外祖的寿辰还要重要。”他眼中的鄙夷被时妤瞧得一清二楚。郝元正挥挥手不去在意时沐到底来不来,他把心思重新放在两个貌美的表妹身上。
“两位妹妹随我来,那边……”
他说着就要上手去拉。时妤嫌弃得避开身,又故意冲着他重重咳嗽两声,逼得郝元正退后几步。
“抱歉,身体不好。”她勾着虚假的歉笑。刚说完她瞧着郝元正又有凑上前的架势,急忙捂着心口又咳了两声,像是要把命都咳在这一样。
“风好像有些大,我咳咳咳。”
她咳得面若桃红,眼圈里都含了泪,如此病弱美人哪个男人能不心疼。
郝元正急忙道:“是我疏忽,两位妹妹快进亭子避避风。”
时妤捂着心口病病弱弱的道了声谢。要说到演戏,可没人比得过时妤。在什么人面前应该装什么样子,她这么多年早就得心应手。
亭子里都是女眷,郝元正不好跟上前,拉着时泽去了男子那边。
“草包,凭他也敢同我阿兄比较。”时如大步上前,经过时妤身边时脚步放慢了些。
“虽然我也不喜欢你,但你要记得,你和你娘能进我时家大门,全都是因为我娘心善,这些恩情你都得记在心里。你也该知道郝氏厌恶你,无论你有什么手段,郝家也不会娶一个外室女,我劝你还是趁早死了这条心思,少和郝氏走动。”
她本就没有什么心思,郝正元这种公子哥她也根本瞧不上。就算他未娶妻纳妾,也不在时妤攻略的名单中。
若嫁到郝家,无疑就是从一个牢笼跳进另一个牢笼。
她还没那么傻。
年轻的闺秀们凑在一起,话题颠过来倒过去无疑就是那么几个,不是脂粉头饰就是衣裳罗裙。
“秀玉今日用得什么香料,味道好独特。”一个闺秀凑到郝秀玉发尾轻轻嗅了一口,惊叹道,“发丝也泛着香气,像是花香又像是果香,清新淡雅。我从未闻到过这种香。”
“对呀,真的好香。秀玉今日的衣裙也格外漂亮,这种款式的我还是第一次见。”
郝秀玉被她们围在中间,似是害羞一般,垂头拢了拢头发,“也没有啦,大家的衣裙发饰也都很好看。我这些都是父亲托人从平淮买来的,具体是从哪儿我也不是很清楚。”
时妤坐在最外围,百无聊赖地听着这群闺秀阿谀奉承。
今日受邀来的都是川县的官员,以及一些有权势的商户。在官员里,县令官职最高,这些闺秀难免要巴结着点郝秀玉,殷勤地围在她身边陪着笑脸。
商户里,总有几个特立独行的存在。迎风楼产业极大,虽然主要产业都在川县这个小县城里,但只往外面走走就会知道,几乎每个县城里都有几家迎风楼的产业,甚至迎风楼都在大雍的皇都扎了根。可见背后财力势力的庞大。
要说迎风楼这么大的产业,明明可以搬离川县这小地方,可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东家丝毫没有动身的意思。
迎风楼的大小姐夏静竹仗着自己家的权势,从来不屑和这些闺秀为伍。她冷哼一声:“东街彩衣坊三日前刚出的新品,什么平淮州,就骗骗你们这些心智单纯的罢了。”
那点骄傲被拆穿了,郝秀玉面上气到发白。还没等她发作起来,樊昆带着几个狐朋狗友晃荡过来。
他一来,视线先扫过女眷这边,瞧见几个美人后更是直奔这边而来。樊昆停在离亭子十来步的地方,一双眼睛色眯眯的来回打转。
“各位妹妹在这坐着有什么意思,花园里准备了投壶,一起热闹热闹。”
闺秀们又羞又怯,各个红着脸不敢应话。
“没意思。”夏静竹冷淡起身。路过樊昆时,特地拿出帕子嫌弃地遮住鼻子,像是被他身上什么气味熏得难受。
樊昆敢怒不敢言,默默将这口气记在心里。他今天来这就是为了看美人,早就得到消息,郝县令过寿各家未出阁的女子都跟着来参加,就连时家那个不常露面的外室女也会来。
这个外室女的模样被传得跟个天仙似的,什么柳叶眉、樱桃嘴、秋波眼,杨柳腰,那个性子更是娇。樊昆馋很久了,一直没有机会见到真人。
他翘着脖子张望了许久,终于隔着人群看到个陌生的脸孔。
美,是真的美。这种美人就该被金尊玉贵的捧着,怎穿得如此寒酸。
前几日他父亲同他说,欲把时家外室生的庶女收了给他做妾。刚听闻消息樊昆兴奋了好久,可最近正值他母亲冥诞,不宜操办喜事。这般美人还得再等等才能收进自己房内。
看这些人投壶吟诗的一点意思都没有,时妤也懒得凑这个热闹,她独自坐在亭中,讨个清净。
时妤头靠在护栏上微闭着双眼,她大脑一片混乱。一边是如何搅和掉与樊昆的婚事,一边脑子里又在想怎么才能让楚春生喜欢上她心甘情愿去时府提亲。
第一个难度不大,第二个让她想破了头都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她好歹对时家还算有些利用价值,时斌怎会同意让她嫁给一个毫无用处的书生。
除非…楚春生救过他的命。
突然脸上一阵湿润的触感,时妤猛地睁眼用力挥开了脸上的手指。
她警惕道:“樊公子想做什么?”
花园里玩得热闹,她要是喊一嗓子恐怕也没人注意到这边。
“小美人性子还挺烈,别害羞吗,咱们早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