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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蕴欢(二)(1 / 2)

予……澈?

我微一思量,拼命搜索着脑海中的一切,良久,才自他那双异于常人的眼眸中,渐渐勾勒出一个少年郎清举端方的轮廓来。

周予澈,这个名字于我并不算陌生,他是六王叔的长子,因王叔与婶母们皆已亡故,他与堂妹一直被养在九王叔府里。

皇家这一辈近支的堂亲本就不甚丰盈。大王叔宠眷颇多却子嗣寥落,三王叔罪犯大逆,他的儿女虽蒙父皇加恩,不过空有皇亲之名而已。细算起来,也只有六王叔的一双遗孤及九王叔的一双儿女,为着九皇婶的缘故,与宫中往来得多些。

即便如此,我也极少看见他。起初自是守孝的缘故,国孝家孝两重孝,他与堂妹恭宁宗姬数年间从未出席过宫宴,后来脱了孝服,不知为何,他仍然不曾露过面,多半是仍然伤怀着吧。

我幼时很喜欢六王叔,因为他常常会送给我许多新奇的玩具,会抱我去折御花园中的海棠花,让我送给母后簪在鬓间。他总是用那样专注而关爱的目光望着我,温和地唤我的名字:灼灼。

我也很喜欢六婶母,在我模糊的印象中,她永远都那么温柔可亲,眉眼弯弯,笑容浅浅,用“娴静似姣花照水,行动如弱柳扶风”来形容是再合适不过了。

然而,六婶母去得突然而惨烈,六王叔也在父皇崩逝之后猝然长逝,使我……永怀愧疚,不能忘却。

因此,对六王叔的孩子,我天然地便有几分亲近和好感。

是而,听他自报家门后,我全然放下了戒心,末了才想起感谢:“方才,多谢你相救了。”

予澈比我和予涣哥哥小一岁,今年十五。我大抵是该叫他一声予澈或弟弟的,只是长久不见,年岁又相仿,我一时不知如何开口,便只这样含混着。

幸而予澈也并未介意。他略微退后两步,身上的云纹月白宋锦骑装下袍飘飘当风,泼墨流水的暗纹也随之轻轻荡漾,温声道:“堂姐玉体无恙,即是万幸,谈何言谢?”

此处只我与他二人,未免有些尴尬,我思量着寻些闲话来排遣,因随口问道:“你怎么会在此处?”

按理说我来观武台前是有内监清场的,未曾听人说他也在此,虽是随便一问,心内却确乎纳罕。

他怔了怔,微眯了双眼,淡淡道:“过些时日,乃是澈的长亲冥诞,澈特来故地祭奠祷告……方才听见观武台处有嘈杂声,便来看看,不想正逢着堂姐来此。”

“长亲?”我下意识追问道,随即回想起缘由,恨不得掌了自己的嘴:我怎么忘了?他说的长亲,应当是六王叔家中的小婶母才对。

听闻小婶母出身低微,本是这明苑中的驯兽女,后来为着宫中添丁之喜,当时尚是贵妃的母后下旨赦放适龄宫女出宫,小婶母就在其中。小婶母辗转入了清河王府,这才成为六王叔的侧妃。

予澈虽是正出,但因六婶母去得早,他曾由小婶母抚育多年,对小婶母这般尽孝也是理所当然的。

我的神情变化,显然没有躲过他的视线。他停顿了半晌,大方道:“叶母妃曾在此生活多年,一直惦念着故居门前的一棵合欢树,故澈时常到明苑照料,以尽人子之情。”

小婶母是自愿为六王叔殉葬而去的,提起她,我也不免唏嘘。

想着予澈为追思小婶母而来,我却只是顾着玩乐,实在是惭愧。印象之中,小婶母虽然影子冷清,对六王叔却是痴心一片。话已至此,我心念一动,脱口而出:“即使如此,孤也当祭拜一二。”

予澈微微惊诧,看向我。

我自觉有些冒失,又补充道:“不知是否方便……”

予澈摇了摇头,舒声一笑:“堂姐这是说哪里话。堂姐有心,叶母妃在天之灵必定感念,只是堂姐乃先帝嫡出帝姬,身份尊贵,叶母妃只怕是……”

我连忙道:“死者为大。小婶母是贞烈女子,皇兄与母后亦是敬佩,曾下旨以正妃之礼下葬。如此,小婶母亦可算是孤的长辈,孤只是于小婶母故居祭奠,不妨事。”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当我提起皇兄与母后时,予澈的瞳仁中飞快地掠过了一丝阴霾,几乎让我以为那只是一片落叶的影子。

他拱手,笑意清和温柔:“那,澈代叶母妃谢过堂姐一番心意了。”

小婶母原是驯兽女,她的故居,自然是在明苑的偏僻角落里。途经驯兽场外,为找我而急得团团转的叶蓁和桃夭,连同一大堆侍卫和内监,纷纷迎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我安好。

我三言两语说了经过,拒绝了她们即刻回宫传太医的建言,又向她们表明了予澈的身份。

叶蓁和桃夭慌忙行礼:“奴婢拜见恭靖郡王,王爷万安。”

予澈是上了平阳王玉牒的,只因年长于九王叔的亲子予温,为免来日承继王位之争议,去年皇兄大婚时,特旨推恩皇族,封了他为恭靖郡王,别赐王邸居住。

他似乎并不在意这些俗礼,只挥了挥手命她们起来。

好不容易打发了那些缠人的侍卫,我仍随着予澈去小婶母的旧日住处。只是叶蓁两个实在不放心,执意跟在后头侍奉。

她们也都知我的脾气,认准了的事八匹马也拉不回来,更兼予澈就在一旁,所以一个字也不敢多言。

如我所料,那的确是个极偏僻的院落,似乎已荒废多年,只有低矮的一溜儿七八间屋子。驯兽女身份低微,比之紫奥城的寻常宫女还不如,都是群居在一起的。这院子现在无人居住,多半也是小婶母一朝得入王府,又有予澈暗中安排的缘故。

走进院子,迎头便看见一株开得极好的合欢,仿若易散的彩云,如梦似幻,在秋日晴空的映衬下显得格外鲜雅亮烈。树下已摆好了香案、贡品、蒲团等,香炉中青烟袅袅,可见先前他的确是一直在此处的。

我不禁念道:“薰风对坼香心破,浩露双滋粉面新。”

予澈目有迷茫之色,扶着合欢树低语:“可惜秋风日近,这合欢,终究是要零落花凋了。”

我见他如此,随心开解道:“但明年春芳落尽后,又有红粉满枝头,年年如是。”

予澈这才微露喜色,转头向我颔首:“堂姐心胸开阔,是澈过于执着伤怀之情了。”说着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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