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三人递了拜帖求见风清子,表明参加武林珍宝大会,他三个相见的正是前几晚的一男四女。
一抬头,胡云豆傻眼了。
太好看了!面如玉、发如墨,修长好身材却是一股风流孱弱姿态。
这风清子的容貌绝对不在甄明轩之下。若说甄明轩更多的是坚毅沉稳,看着有一种莫名安心感,而眼前这位绝对是不食烟火的主儿,虽有一种疏离清远之意,却反让人不自觉地要靠近。
这人一对星眼望向胡云豆时,她只觉得世界瞬间失了颜色。
似乎见惯了这场面,男子坦然又淡淡地看着胡云豆傻愣愣的样子,倒是他身旁四个女侍十分烦躁,就要出手教训胡云豆。
直到青民两个扯了扯胡云豆,她才反应过来,朗声道:“在下鲁莽了,只是前辈玉树临风、器宇轩昂、气质超凡脱俗,真是君子展颜,陌上花失色,所以在下一时看痴了,还望风清子前辈不要见怪!”
青民二人脸都快皱一起了,头低得更深,只恨不能不认识她,小声说了句:“他不是。”
胡云豆心里咯噔一下,扭过头用口型无声说:“那是谁?”
“不知道。”民众同样无声口语。
冲二人吹胡子瞪眼一番,胡云豆转过头赶紧道歉:“晚辈初出江湖,不认得前辈,还请前辈见谅!”
男子依旧淡淡地看着这三人,为首的一个女侍向前一步,傲然道:“这是我家云修公子,江湖名号云中仙,乃主人风清子座下首席大弟子。”
“云公子好,在下有眼不识泰山,勿要见怪。”
云修依旧不语,干净、润泽的大手端起茶碗,低眼抿了一口茶,那好看的手指轻轻碰触茶盖,动作优雅极了。
可胡云豆却发现云修面色异常,呼吸也不对,心脉明显受损、肾水严重不足,而且肺脉受了重创,这是长期中毒的表现,也是近期遭受重击的后果。
“今夜群英宴,希望各位来捧场。”云修张口缓缓说了句。
“多谢云修公子。”
…………………………
是夜,青州州吏周赭山府内,上下灯火如昼,二三十张桌子摆满花园,数百绿林好汉齐聚一堂把酒言欢。大口吃肉,大口喝酒,大呼小叫,好不热闹。
胡云豆藏在人群中装成小厮的模样边忙着上酒端菜,边听青民二人讲解这是谁、那是谁,并暗暗记住这些人的样子和使用的兵器。
云修依旧与周赭山坐在主厅。
胡云豆端着陈年桂花酿稳稳放到云修桌上,就听周赭山笑说:“云公子,你尝尝我这桂花酿,可是窖藏了七八年的。”
云修端起琉璃盏,放到嘴边轻抿一口,点了点头,一口饮下,方要斟满再饮一杯,却被为首女侍拦住手:“公子,酒大伤身。”
微不可察地一皱眉,云修不着痕迹地躲开女侍的碰触,抬眼淡淡地看着女侍,眼里有怒意。
女侍又把手欺上云修的,云修放下琉璃盏,借着展扇躲开。
周赭山笑说:“你这丫头忒不懂事!”
女侍听了站回一旁,却拿眼狠狠地瞪了周赭山一眼。
胡云豆在一旁心中犯嘀咕,这女侍好大的气势,好像根本就没把云修和周赭山放在眼里。
云修桌子上的菜,他几乎没怎么动。
胡云豆在一旁看了觉得奇怪,这人都不吃菜的么?想着,就看云修夹了一片酱牛肉放到眼前看了看,复又放回去,看似呼吸,实则叹了口气。
胡云豆更蒙了。
一顿夜宴伺候下来,她发现那几个女侍哪里是女侍?明明就是管家婆!云修就是个被耳提面命的孩子。
回到住处,胡云豆满肚子疑问。
“风清子大弟子,你们可曾见过?”
“不曾。当年他带人攻上青鸾盟的时候,身边也只有女弟子。”
“这人会是谁呢?”摸了摸没毛的下巴,胡云豆决定再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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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色月光洒满青州城,照得整座城泛着银光。一抹黑影在高低不一的房脊上飞速略过,最后在一处房顶停下。
掀开瓦片,屋中光影朦胧,一白衣人跪在正中,他的两条胳膊分别两条铁链锁住,铁链另一端又分别锁在左右两根房梁上。只见他浑身发抖,像是在承受极大的痛苦。
正是云修!
胡云豆掀开更多瓦片,探进半个身子欲看清具体。
这时门开了,胡云豆半个身子吊在空中一动不敢动,屏住呼吸,调整心跳至最慢,然后闭上眼,让自己尽量不产生任何影响。
“东西在哪?”女侍的声音。
“不知道。”云修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声音。
“哼!”女侍冷笑一声:“不怕你不说。”
过了一会儿,就听见云修发出痛苦难当的□□。
胡云豆眯了个眼缝看去,发现女侍用手托住云修的下巴,看不出什么表情,而云修的头发已经湿透了,仰着头怒瞪着那女侍,牙关咬得紧紧的,恨不得生吞了她。
女侍突然蹲下身,用手指轻轻滑过云修有型的面庞,倾身轻轻吻了上去。
“滚开!贱人!”
原来这句话是这么来的!
胡云豆这才明白过来,云修不是什么大弟子,而是棋子,还是个被挟持的棋子。胡云豆看到他的衣衫一件一件被女侍解开……
就在侍女欲行不轨之事时,胡云豆手一扬,一股香粉飘落,女侍软了下去。
翻身落地,悄无声息。
紧跟着,胡云豆嘴里继续学着女侍□□的声音,一手食指放在嘴边冲云修做了个禁声的动作。
云修看着眼前逐渐模糊的来人,全凭仅存的理智硬撑着。
给他把了把脉,胡云豆大致确定他的身体情况和中毒情况后,从怀里摸出一个小药丸喂他吃下。
帮云修穿衣服之前,胡云豆好心地用手和衣袖给他擦干头脸和身上的热汗。
小手微凉,云修觉得很舒服,不自觉地贴头过去,想要更多的凉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