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云豆探的正是骠骑大将军的书房。
这书房除了甄明轩知道的那些丝线机关,还有另外一重机关——重量机关。这机关巧就巧在屋子里没人的时候,地面的木板是悬空状态,只要有重物落上去,哪怕是只老鼠,也会因为体重踩翻木板掉落下面遍布利刃的陷阱里。
胡云豆并不知道这个机关的存在,因此她一门心思琢磨怎么能够穿过细密如织的丝线机关。她站在书房门口,借着好目力仔细观察了一番,得出一个结论:老子轻功再好,就算轻盈地像一只蝴蝶,也不可能像蝴蝶一样完飞进去!
守在院子里的青众抻着脖子看胡云豆在门口左顾右盼地看了半天也不行动,悄声问:“过不去吗?”
胡云豆回头冲他摆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趴在房顶地青民也有些责怪青众的心急,夹了片树叶甩出去,正中青众后脑勺。
青众立刻不做声了,但还是忍不住悄悄凑了过去,与胡云豆肩并肩地挨着观察起来。
歪头看了看青众,胡云豆心里一乐:既然线不能动,那动铃铛总行吧?
趴在青众耳边,胡云豆“咬”了一番窃窃私语,青众听完冲她竖了个大拇指。
一根线上两个铃铛,只要同时拆解了就能破掉一条线机关。
于是两个人开始找线头、拆铃铛,这个活很考验目力和轻功,拆了十余条之后,胡云豆就觉得眼睛有些花,青众更是难受得紧,不得不在胡云豆的帮助下确定铃铛的位置。
半晌,胡云豆拉着青众走出书房冲趴在房顶的青民招了招手,青民飞身落下。胡云豆看着青众指了指青民待的地方,青众纵身跃上房顶接替青民把风,胡云豆则拉着青民进了书房。
青民的内力比青众要好一些,顺利地配合胡云豆把剩余的机关全部拆下。
两个人捧着这丝线宝贝借着月色看了半天,青民凑到胡云豆耳边说:“这是廖奀天丝制成,天丝十分罕见,一年产不出几斤!”
胡云豆两眼放光,看宝贝一样看青民,用眼睛问他:你咋知道?
青民笑了笑:“这是聂盟主的宝贝,丢了许久,估计是风清子偷了。”
胡云豆一脸了然,然后贼兮兮地从怀里摸出个小锦囊把丝线装了进去,青民也小心地把拆解的铃铛收到腰间的口袋里。
胡云豆迈步刚踏入书房内室,就一脚踩空滑落下去,青民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她的后衣领,拎小鸡一样把她薅了回来,不忘伸脚踩住回弹的木板以防发出声响。
一手捂着嘴,一手拍拍胸,胡云豆吓得白毛汗都出来了。
回头看着身高已经破了一米八的青民,胡云豆禁不住“老泪纵横”地两手抓住青民的肩膀,用力地摇了摇他以示感激。
青民被她这滑稽的样子逗乐了。
“以后你和众多笑笑,天天板着脸,不知道的以为我欠了你俩多少钱一样!”
“是。”青民一本正经地答了句。
“这里的底板都是悬空的,这么紧张地防备着,说明这里一定有‘货’可捞!不过桌子上的东西好办,怎么翻柜子呢?这些柜子的设计真变态,可不是用轻功就能解决的。”胡云豆看着那些类似尖塔一样浑身光滑得无处下脚的柜子。
青民拍了拍她的肩道:“那塔尖勉强能容纳一人的脚,我先到柜子上去,您倒挂金钩就行了。”
“好!你先上去。”
之后的时间,青民就像个大猴子抓鸡一样拎着胡云豆的两条腿在柜子顶上吃力地提着她翻柜子。等到两个人下来的时候,青民的两条胳膊已经抖得不成样子,浑身也被汗水浸透。
胡云豆看着就要虚脱的青民说了句:“小伙砸,你虚得很啊,得抓紧练功了!你看我这么轻,可只挂了不到一炷香的时间你就抖成这样了……啧啧~”
气得青民哭笑不得,冷着脸怼了她一句:“你怎么不说你现在越来越能吃呢?都胖成球了!”
胡云豆信以为真,忙上自己的脸上和腰间捏了捏,嘟囔:“还好啊,衣服还是原来的尺寸,也没觉得紧嘛~”
青民笑着摇摇头,先行一步出了书房。
胡云豆这才反应过来,追出去小声怒道:“你耍我?”
“你自己傻怪谁?”说完青民就起身上房换下青众。
青众拦住蹦高要揍青民的胡云豆问:“可有什么收获?”
“有!有!有!”胡云豆立刻忘了青民的事儿,把怀里的几封信件拿出来,道:“这是我三哥和骠骑将军的起兵造反的密信!走,找云修他们汇合去。”
“等等。”
“干嘛?”
“书房的机关不给还原回去?”
“不要!这丝线机关明明是咱青鸾盟的,干嘛还回去?”
“那明天不就露馅了?”
“哼!露馅?我要让他看不到明天早上的太阳!走!”
胡云豆带着二青就往集合点奔去。
路上,三人遇到了霍云镇。
“仙儿,你怎么在这?”
“来迎迎你。”对着胡云豆,霍云镇可不敢大意,听说这女人亦正亦邪又精明得很,不能让她看破自己的身份。
“怎么样?”
“都探明了,有几处是军火库,有几处是粮仓。”
“猜到了,三哥还真是铁了心要造反啊!”
“现在怎么办?”
“李代桃僵!”
“什么意思?”
“我看三哥给这老头的信里说,三日后起兵造反。拦,我们是拦不住了。”
“杀了他不就好了?”霍云镇说。
“啧,平时你最稳,今儿怎么比我还毛躁?杀了这老头,他手底下那些人就不反了?行兵计划都出来了,兵符也没在咱们手里,杀了他又有什么用?”
“是我心急了。”霍云镇赶紧收敛。
“平时你不是最讨厌打打杀杀吗?”胡云豆有些奇怪“云修”的反常之举。
“呃,我只是有些担心罢了~毕竟战乱一起,还是那些无辜百姓遭殃~”霍云镇赶紧扯了个谎。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