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明轩见到落雨垂头丧气的样子,以为他是因为猎凤儿终究成了别人之妻而伤怀,于是叹了口气。
他不是没看出来落雨的心思,只不过猎凤儿不喜欢他家的这个傻小子,所以他才派落雨去做“监工”,就是为了让落雨早日死心。
拍了拍落雨的肩,甄明轩语重心长地说:“既来之则安之,大丈夫做事不要扭捏纠结~总会时来运转的。”
落雨抬头惊讶地看了甄明轩一眼:“主子,您都知道了?”
“傻小子,你藏不住心事,喜怒哀乐都写在脸上,只要她一出现,你的眼睛就看不见别人,我又不瞎!”甄明轩摇了摇头,无奈地说。
“主子,我……”落雨想告诉他昨晚猎凤儿没和云修成事,而是与自己颠鸾倒凤了,但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好略过这部分,说:“主子,昨夜我被人打晕了。”
“嗯?居然有此事?”甄明轩端起茶杯又放了下来。
“是,这人功夫远高于我,不然不可能一点儿都没察觉到他靠近我。”落雨摸了摸后脖颈的痛处。
“难道是来找云兄的?”甄明轩自言自语道,他怀疑是羌单的人来与云修接头,“莫不是那本书找到了?”
原来,甄明轩看出太子想杀了云修,所以才屡次三番拉着云修一起做事以护他安全,并多次在太子面前褒奖云修,希望把云修留下为大燕效力。
太子曾问过甄明轩:“如果他是羌单皇族,你又如何留得住他?”
“生恩莫若养恩大,云修自幼长在大燕,这里的山川时景、四季风物都是他的牵挂,更何况他与我和九儿又有家人之情。只要他答应留下,那就一定会留下,我信得过他!”
“我相信你的眼光,只是,你如何能让他留下?”
“目前确实有个计划,但时机尚未成熟。”
“好,我信你。”
之后,太子告诉甄明轩,云修其实是在寻找一本可以左右天下大势的书。这本书只有云修能找到,这也是为何羌单三十万大军压境点名要云修的缘故。
甄明轩默了默,道:“殿下,留下云修就等于拥有此书。”
太子眼神一亮,恍然大悟地拍了拍甄明轩的肩:“果然还是你啊!若有需要,我必倾力助你留人。”
就这样,太子和甄明轩在如何处理云修的问题上达成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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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落雨的说辞,甄明轩暗自忖度,云修一直与自己在一起,或者与落雨、柠九在一起,没有机会单独行动,那应该是有人在接应云修或者按照云修的指示行动寻书。
这人打晕落雨应该是为了与云修见面,只是不知道他们接触的内容,须得找个时间探探才好。想着,甄明轩起身整理一下,让落雨翻出来太子赏的那本失传已久的《农经要略》,约上柠九去住院看云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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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云镇正给云修后背的鞭伤上药,边上边嘟囔:“你既喜欢她,那她就早晚都是你的人,你又何苦自责至此?”
“闭嘴!”云修训斥霍云镇:“解毒方已经给你了,你回去吧!”说完,他闭上眼打坐运功,不再理会霍云镇。
“不!那本书你不给我,我就不走,这可是皇爷爷交代的任务。”霍云镇涂完药膏子帮云修穿好衣服就懒懒地往床上一歪,邪气地一笑。
“怕是你想要吧!”云修怼了他一句。
“谁想要都无所谓,但它就是不能留在大燕。”
“那就更不能给你了。”
“好啊,那我就去告诉甄明轩,那晚是你与大嫂同床共枕的。”
“找死!”云修突然暴起,伸手掐住霍云镇的脖子。
“我……就开个玩笑……松手,痛……”
就在此时,院子里响起柠九银铃似的笑声:“仙儿,快出来~看我给你带什么好东西了?”
又听见甄明轩宠溺地说:“怎么是你带的?明明是我得的赏。”
“你的就是我的!”
霍云镇伸手指了指外面,云修松开他,一挥手,床边衣柜应声而开,霍云镇连忙蹿了进去关好门,屏息敛神藏好。
云修打开房门,柠九扬了扬手里的《农经要略》,笑着说:“你看这是什么?”
甄明轩笑着敲了一下她的脑袋,说:“别闹了,快给云兄看看。”
柠九老老实实地把书递给云修:“这是太子哥哥送给明轩的,明轩说你上回跟他讲过在寻这本书,就给你送来了。”
“多谢甄兄。”云修不自觉地向后退了一步,不再像以往一样与柠九亲近。
“云兄,你的脸色不好,可是休息不好?”甄明轩发现云修面无血色,似乎又清减了一圈。
“我看看。”柠九抓起云修的手腕就要摸脉。
“无妨,不过是这几日练功时遇到了瓶颈无法突破而已。”云修不着痕迹地抽回手,往甄明轩身边靠了一步。
甄明轩顺势拉着云修的手到桌子边坐下聊天,云修问他:“怎么今日有空了?”
“十七王爷的事儿你听说了吧?”
“听豆子说了,不是说太子已经有办法保住十七王爷了么?”
“那老东南藩王是个睚眦必报的人,曾因为敌将一句骂他的话就活埋了对方上万人马,这次他受重伤又失了老友,怎么可能轻易放过十七王爷?这些日子不断联合大臣们上奏要求严惩十七王爷,折子堆得都快把太子殿下埋起来了。”
“那太子殿下怎么说?”
“殿下也很为难,这不称病不上朝拖着呢吗?”
“你这是到我这里躲清净来了?”云修扑哧笑了:“想来这些时日找你的人都快把甄家门槛踏平了吧?”
“是啊,倒是你这竹园清静得很,又有美人相伴,还是你有福气。”甄明轩调侃道。
“甄兄别打趣我了,凤儿姑娘前些日子已经跟我道了别,这几日就要与她母亲启程离开了。”
甄明轩一愣,问:“凤儿姑娘要走?”
“是,那日家宴结束后,她向我辞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