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宝楼，柠九仰望着这个承载了父亲和母亲一生爱恨情仇的宫殿，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云修看到柠九状态不对，忙要过去扶她，却被铁链拽住了手脚：“豆子，你怎么了？”
“云修。”柠九冷着脸不再如往日一般叫他。
“你……发生了什么？”
“我问你，那晚……我们究竟……”不等她说完，眼泪夺眶而出。
云修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手足无措地看着柠九，张了张口，却终究是开不了口。
看到云修的表情，柠九冷笑了一声，道：“那晚我不是做梦对吗？我就说嘛，我从来不曾梦到过你，却为何那晚梦得如此真切！”说完，柠九仰起头不知道是哭还是笑，人也如同秋风中的落叶一样摇摇欲坠。
“豆子，不是你的错，是云镇他……”
“你弟弟？”柠九流着泪问他：“这怎么又扯到你弟弟身上了？”
“那日，他偷听到明轩交代凤儿姑娘如何行事，一怒之下便决定教训凤儿姑娘一下……”
不等他说完，柠九喊了句：“那你知不知道你弟弟是怎么教训猎凤儿的？”
“我……不知……”
“他把凤儿和落雨做成一对，凤儿肚子里孩子是落雨的！你又知不知道，落雨因为这件事儿自请去执行那些最危险的任务？他不过是个未满十八的孩子？你们兄弟俩凭什么随便决定别人的一生？”
“豆子，我没有……你听我说……”云修急切地想要解释清楚一切。
“你说！我听听，你们兄弟还做了什么和我那好哥哥一样的龌龊事？”
“云镇他想把你送入我房间，可半路遇到了猎凤儿母亲，说是她也受人指使要让你我……”
“你是想告诉我，指使猎凤儿母女的人是我哥对吧？”
云修抿紧了唇，沉默不语。
“所以呢，那晚我们果真……”柠九突然觉得小腹坠痛难当，两眼一黑，捂着小腹摔倒在地。
云修奋力挣扎却挣不断那困住手脚的铁链，只好大喊：“来人啊！快来人！”
宫外守着的人冲了进来，扶起柠九放倒在金刚塌上。
云修冲过来，一手扶上她的后腰源源不断地输入真气。
半天，柠九睁开眼睛，她觉得小腹不再坠痛而是暖暖的很舒服，于是坐了起来。
云修给她调了调靠垫，说：“这一切都是我的错，我愿意把《疫经》交出来赎罪。”
柠九惨白着一张脸摇了摇头，自言自语地说：“不用了。”静默了一会儿，她起身走出聚宝楼。
兜兜转转，柠九走进御书房。
柠晨看到柠九这个仿佛行尸走肉一样的妹妹吓了一跳，忙起来扶着她坐下，问：“九儿，你这是怎么了？”
“哥，有几件事儿我不太懂，你来告诉我答案吧。”
“好，你说。”柠晨递上一盏温茶。
柠九摇摇头，推开茶问：“从小到大，你一直很疼我是不是？”
“是，你是我最疼爱的妹妹。”柠晨摸了摸她的头。
“这皇城里那么多公主，你为何偏疼我一个呢？别说是因为父皇。”
“九儿，你怎么了？怎么有此一问？”柠晨伸手摸了摸柠九的头，又说：“最初留下你确实有私心，但后来也是真拿你当心尖肉一般疼爱，否则我又为何千挑万选给你选了甄明轩？”
“私心？你有什么私心？”柠九抬起头，突然又红了眼眶问。
“这……”
“你帮我选了甄明轩，那为什么又给我选了云修？”
“我……”
“碧荷妈妈是怎么死的？”
“九儿，你听我说。”
“我听着，你说。”
太子顿了顿，深吸一口气，说：“当年，是我向合德贵妃告发的消息才导致你母妃惨死，碧荷妈妈抱着你来太子府的时候，告诉我你母妃其实知道此事，只是她不想再生是非，希望我把你养大成人、保你一生安稳。”
“那小十三呢？”
“也是我让他去的，但是九儿你听我说……那时候父皇已经起了废太子的年头，他一直喜欢小十三，大臣们又不断上书弹劾我，我……我也是……”
“你想说你也是没办法了，为了自保是吗？”
“是，是我自私！可你让我怎么办？我若不这么做，那被烧死的可能就是我！以老五和老三他们的性子，你以为会放过我吗？”
“可是你不这么做，母妃就不会死！你说过她很善良，你可以找她帮忙啊~”柠九有些歇斯底里。
“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你母妃和小十三，也对不起你……所以这些年，我尽力去弥补你……我……”
柠九打断柠晨，道：“幸得你护佑，让我在这吃人的皇城内活得畏首畏尾，如同一个过街老鼠~”她讽刺了一句。
“九儿，对不起。”
“你若真是想要我一生安稳，却又为何利用我？”
“《疫经》不能落到别人的手里！云修钟情于你，只有你才能让他心甘情愿地留下来。”
“哥，从小你就教导我说‘为国者，必先知民之所苦’‘足寒伤心，民寒伤国’‘给人以星火者，必怀火炬’，可是我们不也是你的臣民吗？”柠九擦了一下眼泪，又说：“你说‘行善如春园之草，不见其长，日有所增；行恶如磨刀之石，不见其损，日有所亏。’可你看看你做的这些，哪件是善？我不明白，你能为了那些快要饿死的百姓豁出去性命与那些权臣贵胄恶斗，却为什么对自己的手足兄弟如此残忍？”
沉默许久，柠晨坚定地说：“九儿，这是我们的命！你我姓柠，是这大燕的皇族，是可以为了大燕牺牲一切的人。”
“若这天下太平是用手足相残、亲朋相杀来换，我宁愿不姓柠！”柠九尖叫着哭出声。
“九儿！你是我大燕的公主！”柠晨过去难过地把她搂在怀里。
无论柠九怎么挣扎哭喊，柠晨都不肯松手，只是红着眼睛婆娑她的头安抚。
“九儿，我知道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