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柠九进宫面圣,又去聚宝楼看云修。
数月不见,云修清减了许多,却仍然那么超然物外。
看着他手腕脚腕被磨出的血痕,柠九知道,云修谪仙的外表下不知受了多少煎熬苦楚。
云修看到已有四个月身孕的柠九,登时失去了往日的淡定,拖着铁锁链就冲了过来:“你终于肯见我了?”
柠九看着云修又是心疼又是无奈,打开玉肌膏子拉过他的手给他涂药,说:“不是你的错,我只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你……疼吧?”
“不疼。”云修痴痴地看着柠九,脸上是浅浅却甜柔的笑容。
涂完了手腕,柠九坐下要云修抬起脚,云修却接过药瓶自己涂抹脚腕,笑道:“你身子不方便,我自己来。”
“仙儿。”
“在!”云修抬头开心地应了声。
“《疫经》,你能给我看看吗?”
“好。”云修小心去拆扇面。
“你把它藏在扇面里?”
“嗯。”
“算了,不用给我看了。”
“嗯。”
“你都看过了?”
“是。”
“那还留着干嘛?”
“也许有一天你会需要。”
“我现在就需要!”
“那我拿给你。”
“我不需要知道它的内容,我需要你保护好它然后离开这里,之后不管你怎么做,都不要让它现世,能做到吗?”柠九趴在云修耳边悄悄说了句。
云修定定地看了看柠九,点了点头:“能!”
“谢谢。”
“你和甄兄也一起么?”
柠九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拍他肩的同时悄悄把臂上的缠龙子剑递给他,悄声道:“会有人来接你。”
“那你们呢?”
“放心吧。”柠九又大声道:“待明轩大婚时,会有人来与你送喜酒吃,别忘了你的贺礼!”
云修瞬间明白了个大概,嘴上答了句:“好!”但他眼里却满是担忧。
“我走了,保重!记得你答应我的事。”
云修想追上柠九却被锁链困住,他烦躁地想要挣脱却未果,只好眼睁睁看着柠九离开。
柠九来到御书房冷眼看着柠晨不说话,柠晨问:“他不肯交,还是你不让他交?”
“我会让他交出来,但是不是现在。”
“哦?”
“明轩娶宛陶当日,他会把它当做贺礼交给我,我会把它带回甄府。”
“为什么?”
“因为我有个要求。”
“你说。”
“放了他!”
柠晨手指在桌子上敲起鼓点,半晌,道:“成交!”
“皇兄若是违约,我可不敢保证会做出什么失火烧了甄府的事儿哦~”柠九笑着说。
“九儿多余担心了。”柠晨笑得爽朗。
“臣妹告退。”
柠九走后,柠晨笑容僵在脸上。
半晌,他喊来黑衣人嘱咐了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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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后,甄府灯火通明,大红绸缎高挂,各种花饰和灯笼照亮所有宾客的笑脸。
甄林松夫妇站在门口笑着迎接宾客,脸都快僵了。
又过了一个时辰,宫里来信,封路清街。
甄府另开旁门迎客,门前一条大街被羽林卫清空,又有上百宫人跑来用明黄绸缎围住路两侧。
又过了一个时辰,柠晨的仪仗队先到甄府铺红毯、燃香等候。
半个时辰后,柠晨在众人的簇拥下,乘了一顶三十二人抬的御辇到了甄府。
甄府上下,文武百官皆跪地迎接。
不多时,甄明轩领着新娘子宛陶走进大厅。
柠晨坐在正中央上座,甄林松夫妇分别坐于两旁矮凳之上。
左右看了看,柠晨笑问甄林松:“凌云呢?”
“她这几日忙着迎娶的事情有些动了胎气,今晚太闹,微臣让她先去歇着了。”
“哦,这府里的一切都是她布置的?”柠晨看着灯火通明的婚礼现场,有些吃惊她的大度。
“是,她带着两个妯娌事无巨细地忙了些日子。”
柠晨笑了笑。
喜官扯着脖子喊:“新人到!”
甄明轩头束金冠,一身大红绣云蟒喜服,用一条红绸绣球牵着凤冠霞帔又蒙着用金线绣了凤凰盖头的宛陶款款走进来。
文武百官看着一对新人,羡慕的,嫉妒的,看热闹的……交头接耳说什么的都有,每个人都在心里悄悄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
“一拜天地。”甄明轩牵着宛陶跪拜天地。
“二拜君恩父母恩。”甄明轩牵着宛陶准备跪柠晨和甄林松夫妇。
柠晨微笑地看着二人。
甄林松夫妇一脸慈爱地看着甄明轩。
忽然,宛陶抬手朝甄明轩面上扬了一把白色粉末,甄明轩本能地抬袖阻挡。
宛陶掀开盖头迅速向前走了两步,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短刺刺向柠晨。
柠晨一惊,身子向后一靠,一手紧紧抓住宛陶手腕挡住她的进攻。
一抹寒光闪过,那短刺尖距离柠晨的鼻尖不过半寸,他不怒不笑地说了句:“宛陶,你这样可就不乖了!”
此时的甄明轩已经闭气甩散粉末,抬眼就看到宛陶刺杀柠晨。
柠晨眼尖,见甄明轩已经无事,抓着宛陶的手一偏,用力向自己的左肩刺下。
宛陶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几乎是同时,甄明轩一掌拍到宛陶后胸口。
宛陶一口鲜血喷了柠晨一脸,柠晨痛苦地捂着肩滑了下去,指着宛陶“无辜”地问:“为什么?”
宛陶嘴角流血直挺挺地跪倒在地,指着柠晨骂道:“伪君子……”
这时,门外传来打斗声,柠安带人冲了进来。
“陶儿!”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