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并不清楚夜岚心里对我是什么样的情感,我每天死缠烂打不过是想他能多看看我,哪怕只是一眼,就足够了。
我是不能奢求过多的,因为我和他之间,注定是不能产生羁绊的。
是的,不能。
冬日的某一天,我在胡则师傅口中听到了一个至关重要的事实,那就是夜岚的真实身份。
胡则师傅告诉我,他和夜岚其实都是无间人。
无间人,是被人类视作救世主一般的存在。
曾经在我从父亲口中听说过一段关于无间人的往事。
他们有着强大的天生神秘力量,用来对付血族是不可多得的存在。可是他们却在很久之前,在先祖和血族联合起来对付血羽族的那时候被祖父他们用秘术施了诅咒,所以到了月食之夜,他们极有可能会被身体里面另一个自己吞噬。
这种状况,和南宫倒是很像。都是一体双生,都有着不可抗拒的命运。
胡则师傅当时倒是丝毫不避讳我的身份,和我的关系处得很不错。但很有可能事他看我一介女流,构不成什么威胁,于是完全是把我当做了一般的小姑娘。
虽然那时候我很想回他一句,告诉他我已经四百岁了,可担心这样一说会吓到教会那些刚进来的教徒,所以便什么也没说。
只是后来我没想到的是,我以为自己四百岁是一件多么轰动的事情,却不曾想到,胡则师傅竟然是活了八百岁的老头子了。
无间人的寿命和普通人类是不同的,同时,教徒们的寿命和普通人类也是不同的,连洛山都差不多活了四百多年了,还有重紫,甚至,夜岚也是,都是在岁月中存在了许久许久的人了。
他们和我一样,有着和普通人不一样的寿命,但不一样的是,他们还天生拥有着神秘力量。有的人会操纵火,有的人则是操纵水,甚至,让时间静止,让空间扭曲,等等各种异能。
比起我这个血羽族那些司空见惯的力量,他们的力量听上去神秘又强大。
隆冬,大雪袭来,席卷的雪花啪嗒啪嗒拍打在窗户上面,这一天,胡则师傅召集了在教会的十几个教徒,夜岚和洛山还有重紫都在其中,我躲在大厅的一角,偷听着他们的计划。
他们要去北边的一个地方,听说最近那里很不安宁。血族之人伤人之事时有发生,而且,数目极大,情势刻不容缓,他们必须马上前去解决。
他们说走就走,连一声招呼都没来得及和我打,然后简单收拾了行李就离开了教堂。
那个时候我对此事很是关切,所以他们离开后,我担忧地偷偷跟在他们的后面。
我跟的很是小心,所以他们并没有发现。
一大群穿着教会长袍的人在漫天风雪中举步维艰地走着,后面的我更是举步维艰地一步一个脚印地跟着。
这一路上硬是花了一天一夜的时间,才走到目的地。
目的地是一个三面环山一面临水的村庄。
他们赶到的时候,村口就只是站了个看上去十二三岁的男孩在风雪中瑟缩发抖,然后胡则师傅走了过去,男孩在他耳边说了几句,他便带着夜岚他们往村庄的右边继续走去了。
我忙跟了上去。
只是,走到小男孩面前的时候,他拦在了我身前。他的眼里没有一般小孩儿该有的童真,显得沉稳而严肃。他对我说:“姐姐还是不要去了,那边可不是一般人能去的地方!”
我挑眉回他道:“小弟弟,你姐姐我可不是一般人,所以别拦着,让开知道吗?”
他却仍旧一动不动地挡在我身前,眼神坚决,是个执着的孩子。
我有些无法,冷了半响,心生一计,于是一拳揍了过去。
小男孩眼里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然后就直直倒在了雪地里面。
收拳之后,我又有些于心不忍,于是把他往旁边的屋子里面拖了进去,放在里面的一堆茅草上面,免得他冻死了。
我是个好心肠的姑娘,对小孩子,自然是充满关心和爱护的。
那一拳,实在是迫不得已。
安顿好固执又有些可爱的小男孩后,我往村庄的右边径直走去,沿着胡则师傅他们一行人的脚印,一直跟到了这一处森林的深处。
林子深处的寂静苍凉像是在一瞬间就将四周的空气凝结了一般,我感觉身后突然猛地一阵寒冷的风或者是雾气拂过去,全身登时起了一片又一片的鸡皮疙瘩。
我看着夜岚他们就站在离我五十米不到的地方,我担心他们会发现我,于是找了棵参天的大树,躲在了树后面,然后静静观望着他们那边。
空气中游走着一丝血腥的味道,我沿着地面看过去,发现积雪上面被染得猩红,而且,在不远处,几具横着的尸体的脖子处都已是面目全非。
我有些恶心,捂住嘴将心里的那股冲动给憋了回去。
胡则师傅站在原地,脸上的表情有些沧桑,我有些看不懂他那种神色代表什么。
所以,我只能静静地站在那里默默看着他们。然后,很突然的,仿佛只是一瞬的时间里,他们周围突然出现了十几个有着血红色眸子,尖利獠牙的血族之人,那些人霎时的功夫,便齐刷刷地冒了出来。
血族之人的速度快得惊人,猛地朝着夜岚他们扑去,我下意识地闭上了双眼,同时忍不住尖叫了一声。
这声音划破了此时的寂静,雪本来很大,但我却感受不到拂面而来的凉意,猛然睁大眼睛的同时,突然感觉到了一丝异样。
四周像是被什么东西静止住了,天上飘下来的雪花瞬间定格在了半空中,好在我还能动。
我看着那个脸上飞着一只蝴蝶的男子,他一个轻轻的挥手,时间便静止住了。
一众教徒一拥而上,将手中的十字架狠狠插入了那十几个血族之人的胸膛。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这场面,总觉得心口处一阵一阵地隐隐作痛。
说到底,我也算是半个血族,虽然,从不害人,但一旦失去理性,说不懂害起人来有过之无不及呢,所以我开始担心,要是哪一天我不小心害了个人,下场就是这样的话那就太可怕了。想到这个,便下意识的捂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