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是我工作上的东西，”艾丽手上的动作并没有停，“这些跟你没关系的吧。”
M的语气却显得很迫切：
“能给我看看吗？那个表格，看起来有点不太对劲。”
艾丽稍微迟疑了一下。
M毕竟不是她们公司的成员，按说，她工作的资料是不该给别人看的。
不过M这家伙……也不能算是外人对吧？
至少，艾丽想象不出，公司的竞争对手会用这么迂回的方式窃取情报……说到底，现实世界的商战，也不过是印章争夺大战或者在电梯里互殴之类的东西。
不会有人费尽心思雇佣一个恶魔跟竞争对手公司里的普通员工谈恋爱，然后窃取商业机密的吧？不会吧不会吧不会这样的吧？
况且，艾丽自认自己的工作内容之中，的确没有什么机密。
所以给他看看，大概也不会引起什么严重的后果。
艾丽重新把文件打开，给M看。
M似乎看得很认真，半天没有讲话。
艾丽有点不耐烦：
“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可以了，我大概看懂了。”
“所以，我的工作又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暂时还不能说，”M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件事有些严重，我需要再加以调查才行……但这确实与我们公司的事务有关，这点是跑不了的。”
“神秘兮兮的。”
艾丽白了他一眼，继续工作。
这时候，她的好友林旋从外面吃完饭回来，看见艾丽来了，眼前一亮，迅速蹿到她的工位旁边，用胳膊支着隔板跟她打招呼：
“你来上班了？我还以为你今天要请假。”
“……没有，本来上午也不应该请假，但我起来晚了，没办法只好请了个假。”
林旋笑得贼兮兮的：
“说起来，给尹哥打电话替你请假的是谁？快点从实招来。”
艾丽不知林旋怎么知道这些，只好装糊涂：
“是我自己打的电话呀。”
“骗人！我从尹哥旁边走过去的时候，明明听见是个男人的声音……你昨晚和谁在一起？”
谎话被一口气拆穿，实在让人没法不感到尴尬。
显见着此时她已经不能昧着良心再继续说谎，艾丽也只好红着脸承认：
“跟我那个……男朋友。”
“哇哦。”
林旋表情夸张地叫了一声，满脸八卦，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她：
“快快从实招来，他怎么样？”
艾丽知道林旋的意思，却还是假装没听懂：
“你说什么怎么样？”
“别装了，”林旋用手肘怼一怼她，“你明知道我问的是什么。”
“其实……昨晚什么都没发生。”艾丽说。
——如果不算上前半夜在办公室里发生的事情的话。她在心里偷偷补了一句，反正林旋听不见她心里想什么。
林旋的表情显得有点失望：
“那他也太没劲了，不会是不行吧？”
哎呀呀，林旋这家伙，真是爱胡说八道。
考虑到M就在桌上旁听她们俩的对话，艾丽觉得自己有责任稍稍澄清一下误解：
“昨晚我们有点别的事。”
“行吧，”林旋一撇嘴，“反正这是你自己的事，可别怪我没提醒过你啊。”
艾丽叹了一口气，拍拍她肩膀：
“知道你关心我啦——”
“对了对了，”林旋又想起来一件事，“我好像有必要提醒你一下，今早尹哥接到你男朋友的请假电话时，显得很不高兴哦。”
听见林旋这么说，艾丽一哆嗦，只觉得身上的汗毛炸了一下。
“我倒是不觉得他对你请假有什么意见啦……”林旋继续说，“不过他应该很讨厌你男朋友。”
艾丽皱着眉头看向林旋，眼神里满是探究：
“你当真觉得尹哥喜欢我？”
林旋用力点头，艾丽向她做了个鬼脸：
“我可是一点没感觉出来，刚才我来的时候碰上他，他笑得超可怕的！”
“啊呀呀，那应该是嫉妒吧，”林旋一本正经地说，“我可要提醒你一下，尹哥的年收入很高哦——对了，你男朋友收入怎么样？”
艾丽稍微想了一下应该怎么回答，最终还是诚实地回答道：
“没什么收入，是个吃软饭的小白脸。”
“噗——”
办公桌上突然传来异响，艾丽瞥了一眼，似乎是恶魔M本来正在喝水，听她这么说了之后，直接一口水喷了出来。
“咦，什么声音？”
林旋的手按着办公桌的隔板，想要往里面看。幸好她个子不太够高，艾丽桌子上的东西又很多，她并没那么容易一下子就发现M。
艾丽赶紧把M塞进林旋的视线死角，掩饰道：
“没什么，刚才茶杯底磨了一下杯垫。”
她这么说了，林旋也就没再对这一点异响多加关注：
“行啦，也快到工作时间了，我回去了……恋爱有什么进展，记得告诉我哦。”
“好了好了，你快走吧。”
艾丽好不容易才把林旋哄走，低下头看见恶魔M君正双手抱臂，倚在桌子旁边的隔板上，表情阴沉：
“我可是你的契约对象，不是吃软饭的小白脸——我可是有正经工作的，我们公司非常正规！”
M的愤怒看起来相当严肃，不过他现在这么小，就算是生气，看起来也毫无威慑力，反而像是个玩具娃娃，艾丽只想逗他：
“你现在住的地方是我的办公室，每天还要我带面包片来给你吃……你觉得自己真的有资格说自己不是小白脸吗？”
“咳咳，”M清清嗓子，脸上也变得红起来，但还是强撑着争辩，“我们这是合作关系——合作！”
“当然是合作啦！”艾丽也不想真的气到他，“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