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荥阳的时候,卫淮连同我一起,我们到了荥阳,没多久抓住了姚苌。”
这很不寻常,即便姚苌带的人不多,但是姚苌似乎是自己送到他们手上来的。按照惯例,他们先是审问了一番。
没想到姚苌不仅联合和燕国,甚至秦国西周都有不少豪族在支持他,马上,姚苌就要联合各方对苻坚下手了。
卫淮连动心了。
覆灭秦国的大好机会,就算是不和姚苌联手,秦国内乱之下,晋国也是有利可图。
他的心思自然没有瞒过马文才,一行三十余人,带着一个心机颇深的俘虏。未过燕国边境,便有大队人马赶来,慕容一家为了这次合作筹划已久,即便是冒着被秦国破获的风险,也要救下姚苌。
“所以,你受伤了。”
“荥阳离河南郡不远,我早就通知李伯容在边境之上安排了人手,不过到了黎阳的时候,姚苌已经被谢玄带走了。”
想起这件事,马文才心中仍旧有气。
即使是谢玄,也赞同卫淮连的想法。
晋国北伐之路止步不前,若是秦国内乱,想必陛下也会同意他们继续攻打秦国。而不是顺着司马道子的意思,让几十万将士继续驻守边关。
“那后来呢?”
“后来谢玄将我调回了魏兴,我只能将消息传给传回京城。姚苌也是个野心家,我们和他联手没有好处,不过谢玄似乎是被陛下逼急了,没有想过,姚苌一个秦国叛将,是靠什么联合西周和燕国的。”
马文才想得长远,苻坚名声在外,看起来谢玄更愿意换一个好对付的敌人。纵横合谋,姚苌似乎更好拿捏。
“在秦宫的时候,我曾经向苻坚提议,姚苌、慕容姐弟都留不得。苻坚其实对燕国和西周都有防范,而且西周已经放弃姚苌,转投苻坚了,这消息应该还没传出来。”
马文才:“所以姚苌到燕国来,并不是代表西周来联合慕容家,而是被苻坚追杀,避祸?”
“果然,和我想的一样。姚苌这样一个野心家,到燕国来防备却太差。如果说他是来投靠慕容家的,那就合理了。”
没有防范,才更显得有诚意。
不过还有一点林淼没有想明白,单是这件事,还不足以让卫淮连露出这副表情,卫淮连还有事情瞒着她。
“那文才兄最后又是怎么促成这件事的?”
马文才回:“有陛下点头,谢安的话谢玄这个侄儿总不会不听。”
“那你岂不是得罪了谢家?”
马文才不屑,“不是我,是陶家,最近京中势力复杂,这些天你还是小心一点。”
还有三日就是新春,到了建康之后,林淼就没怎么见过陶延寿。边境驻军将军还有各处臣子前来建康恭贺新春,中军忙着在宫闱之中布防戒严,这种时候最容易出岔子。
马文才这两天也没来找她,马太守来了,马文才最近忙着。
到哪里去找乐子呢?
如今她要做的两件事都搁置不前,看来这个年她是过不安生了。只希望皇帝不要给她出难题,动手之人也不要是卫淮连。
想了半天,林淼竟然想不出一个地方来。
也对,东晋这一行她可从来没有好好享受过。边关打仗一年多,又在尼山近一年,她的时间都被这些事情占据了,她还没有好好享受过自己的生活。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在这里除了马文才实在是没有什么好牵挂的。
陶延寿?
算不上,她欠他的已经连本带利还干净了。
陶弘?
更是没有,从见面开始,这人就一直是她的上级。
她在这里没几个认识的人,更没有什么朋友。
她要去杭州。
“大人,定下来了吗?”
林淼嗯了一声,“去准备一下吧,年后我们就去杭州。”
“那建康这边交给谁?”
“观玉,你是我最看重的员工,建康这边你来接手再合适不过了,我相信你的能力。”
得了这样的评价,观玉只能低下头,回:“是!”
大人的命令就是一切。
这些天,林淼总是在想,会不会召来这些祸患的不是‘陶淼’,而是‘林淼’。不过这样的想法有些荒谬了,她并不是一个爱惹是生非的人。勤勤恳恳为了晋国做事,边关将军,又不在朝廷中与哪一方势力有过什么密切的关系。
安排好建康这边的事情之后已经是下午了,观玉将拜帖递了上来,马文才写给她的。
他要向马大人介绍她。
时间就在除夕的前一天。
既然是要去见马大人,林淼自然要好好准备了。在尼山上,她给马大人留下的印象并不好。
冬日衣裙厚重,层层裹着,又是披上狐裘,甚是难受。
漆红车驾行在建康的街头,林淼撩开帘子的一角,这车子竟然带着她来到了乌衣巷旁边。要知道这一块地方,她当年可是花了大力气都没拿下来,马家不简单啊。
金碧辉煌的马府前,林淼踩着马凳下车,而马文才早早就在府门外等着了,伸出手让人扶着他下车。主屋的马太守听见下人这么说,恨铁不成钢。
他怎么养出这么个没骨气的东西来!
这一次来见马文才并不是私下会面,而是马府设宴,邀请了马大人交好的一众同僚。而马文才的几个袍泽也在其间,林淼来,便是同陶延寿一起的。
马大人在前厅同男客觥筹作陪,而后厅之中则是他的妾室在照顾女客,当初林淼在马大人府中看到的那个楚楚动人的江南女子。
原本一众官卿都在听马大人说这儿子如何如何不听话,硬是撇下他这个父亲执意去了边关。嘴上批评,脸上却笑开了花,为人父母的,都知道马大人是个什么态度。不过马家公子得皇上看重,而他们同马大人素有来往,这样的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但这马公子的性子似乎有些冷,对着他们这一些叔伯,偶尔应和几句。举止有礼,不过却给人很大的距离感,但是却挑不出错。
不过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