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难她吗?
“既然如此,我们明日还是去那月老庙,如何?”林淼出言,试探。
若眼前的这个马文才是‘马文才’,他必定是不会同意跟自己去月老庙一探究竟的。
不!不对!若马文才是原版马文才,喜欢祝英台的那一个马文才,他应该比自己还要想捣毁这个月老庙。
可是若月老庙真的是梦境的阵眼,自己也就有了离开的方法,连和离都不肯的马文才会放过自己吗?
这都是些什么事儿啊!
月老现在肯定在看自己的笑话,看自己要如何收场。
还能怎么办?她现在就要去烧了他的破庙!
“你想去——求姻缘?还是毁庙?”
马文才知道所有的记忆,月老庙是个关键的地方他也知道。
不过自己也该好好想想,要如何解决这些事了。祝英台、林淼,怎么偏生两个都是心系他人,那梁山伯自己瞧不上眼,根本不配跟自己比。
可是这另一个马文才确确实实跟自己一模一样,甚至于这个马文才更会装模作样,惯会装柔弱,这才将眼前这个女子骗到了手。
内里是什么样?
当然是个黑心萝卜。
又会做戏。
明明心里狠戾,但非要装得纯良,装得可怜。
这一点,自己确实比不过他。
马文才见人不语,手上力道大了一分,“说话,你打算怎么做?”
若是她够聪明的话,此刻就该说上两句软话,哄得自己高兴,不再提那月老、‘马文才’,自己也就可以揭过这一茬,今后她好好的做她的马家夫人,举案齐眉也不是难事。
至于英台,他还要亲自去见一见。
“你问我打算怎么做?文才兄……”
林淼看着这一模一样的脸,嘴角抽搐,“马公子,我当然是要去烧了那死老头的庙,泄愤。不然,我还能去干什么?求着和您成双成对?”
大言不惭!
马文才勾唇浅笑,一脸高傲,“你觉得烧了庙,你就能破了你们以为的梦境?三千世界,你又怎么肯定这里就是梦境?你身世古怪,说是怪力乱神也不为过,庄生梦蝶,你又怎敢断定这里是梦境?”
林淼无法反驳,这一点,他跟自己想的一样。
“不过,既然你想去月老庙,我不是不可以带你去。”
马文才放开林淼的手,整理衣冠。“我刚刚说了,马文才,这世上就只有一个,你想要抛开我,去找另外一个马文才,是在痴心妄想。”
如此说话,林淼听到了破绽,“不是说只有一个马文才吗?我找他不也一样吗,难不成,你刚刚说得那些是在骗我?”
马文才一愣,林淼说得不无道理。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是过往经历不同,心中念想不同,那这样还能算是一个人吗?
更何况,自己并不赞同心中那不住的想要回去的念头。
他二人,还真的算不上是一个人。
“你说得对,看来这月老庙你是去不得了,不然,马家莫名少了个夫人,我该如何向列祖列宗交代。”
两人聊了半天,最后还是没谈拢。林淼有气无处发,扯下手上的璎珞带子,揉成一团,砸在马文才脸上,轻飘飘的,伤害不了正襟危坐的男人半分。
带子从马文才的额间落下,滑过鼻梁,在高耸的鼻尖停留一瞬,落在马文才的手中。这样子的林淼,怕也只有他看见过。
毫无疑问,在这个地界也就只有一个马文才。
无论是梦境之外的谦谦君子?还是梦境之中这个狠戾的将军,都是马文才。
不过同一个人,经历了不同的事情,这人还是否是同一个人,他不敢断言。这里的二十几载岁月,对于他来说,也是真实存在的,不同的经历造就了不同的他。
如今,殊途同归。
当初会突然被另外一个马文才抢过了身体的控制权,是他不甘心了?
也对,自己不也看见那两相纠缠的蝴蝶风筝,一下子就醒神了吗?
到了晚间,马文才从马太守的书房中走出。
这两日他跟林淼之间不对盘,被他父亲发现了,询问一番,教了些驭妻之术,他站在一边,任由马大人自己唱独角戏。
末了,做个儿子该有的规矩样子,退出房。
驭妻之术?轻则呵斥,重则打骂吗?
怎么从他口中说出来就成了规劝、训诫?真的当十余年之后自己什么都记不起来了吗?
这如今一团乱的事,还有这突然变了模样的世界,都需要自己重新审视一番。不过无论这世界怎么变,他马文才是不会变的。
西山生明月,晃晃照前路。
青砖铺路,茵茵绿草间,奇松枝丫的影子落在自己脚下,踏在月光之上,马文才抬头看了一眼这清冷的月光,脑中却是自己背着林淼在明月之下,寻着林间山路,找到桃花竹屋时的场景。
当真的同事不同人。
他在那竹屋受尽了冷嘲热讽,祝英台听了陶渊明的三言两语就认定了自己也是个仗势欺人、不知世理的世家子弟,让自己出尽了丑。
相反,‘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到底是因为什么,林淼会如此护着‘马文才’?
因为那一次救命之恩、风寒之时,‘马文才’本着监视她的目的,照顾她?还是因为什么其他的。
“反正不会是因为这一副皮相。”
马文才脚下一顿,心中居然多了另外一个声音。
“是你!”
“不过是幻境中的一个傀儡,你想要的未免也太多了些吧。”
马文才跟自己对话,双方语气出奇的一致,嘲讽冷漠,“傀儡?依附于我,什么都做不了的人,也好意思说别人是傀儡?”
“不过是看了我的记忆,觉得不甘心的家伙,也敢跟我抢。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废物!”
大婚当日,自己清醒过来,即便是梦境之中,他也娶了自己心爱的女子,可是没过两日,自己就在那破庙之中醒了过来。而周边的一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