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看见梁山伯莫名出现的斗志,皱起眉头,不知道这书呆子突然打了什么鸡血。“本来我也没想过你能成事。”
优柔寡断,妇人之仁,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你既然拿住了祝家的命脉,做这事又不是伤天害理了,祝家行商多年,生意场上,这点手段算什么?
以他看,林淼这法子也不大可靠,动摇不了祝家的根本。上虞多得是祝家的亲朋挚友,只要他们联合上书,漕运这法子便能轻而易举的破了。
不过越是这种大家族,就越要脸面,祝家暂且还做不出这种事来。
“马文才,先前在大婚当日,你抛下英□□自离去,你让英台跟祝家如何自处?如今,你却到我这里来撮合我跟英台,你是何目的?”
这事还没人敢在自己面前提起来,梁山伯倒是骨头硬,不怕死。
“我跟英台的事,用得着你管吗?梁山伯,不要以为我给了你几分脸面,你就敢置喙我马文才做事。我告诉你,若不是……”
‘若不是林淼,我才不会来见你。’
马文才哑言,甩着袖子,怒气冲冲走了。
回杭州的路上,他只在想一个问题,如今的他到底是喜欢祝英台的那个马文才,还是喜欢林淼的那个。
两份记忆堆叠出来的自己,到底算什么?
真是好笑,不过是心中迷障,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马蹄飞扬,马文才策马扬鞭就赶去了上虞。
他和梁山伯没聊两句,到祝家的时候,林淼正和祝英台谈话。
对着马文才,祝夫人的脸色并不好看。原本这人便是她看中的女婿,样貌家世人品,样样都是一等,最重要的是,他是真的喜欢自家女儿。
在英台面前,什么高傲、自尊都能被抛在脑后,唯英台是从。
若是英台嫁去了马家,她这个做娘的也就不用担心了。
没想到的是,英台做事竟如此荒唐。
而这马文才也转身娶了她人,当真是自己看走眼了?
而马文才居然还敢来祝府,真当她祝家好拿捏吗?
“前头来了一位马夫人,现在又来了一位马将军,没想到我祝家净是来些稀客。”
瞧着坐在祝员外身旁,祝家真正的主事人祝夫人,马文才心里还有些发怵,仿佛对着祝夫人说从今以为好好待英台的话昨日刚说出口一般。
“祝伯父、祝伯母,晚辈今日前来一是为了致歉,二是为了接内子归家。先前文才做事没有分寸,还望伯父伯母见谅。”
说话间,马统拿出一封卷轴,递给祝员外身旁的小厮。
这东西便是马文才的歉礼。
梁山伯不肯做的事情,自己不介意花点力气帮他一把。
看了卷轴的祝员外黑着脸,胸口鼓气,看得祝夫人皱眉。祝夫人立马拿过卷轴,看完之后却发出笑声,“原来如此,倒是我小瞧了梁山伯。”
“祝夫人明白就好。”马文才同样笑着。
“你怎么来了?”
门外突然传来了林淼的声音。
明明说好分头打探,怎么马文才来了祝家,那梁山伯怎么办?
“来接夫人回家。”
抿嘴浅笑的马文才弯着眉眼,春风含情,看得林淼心跳不已,这到底是哪一个马文才!
“那……那走吧。”
从祝家离开之后,林淼就不断打量着马文才,这脸上的神情是变了又变。
是?不是!是!不是?
林淼心中大惊,难不成马文才之前真的不是在开玩笑?
“马文才,我问你,我们第一面是在哪里遇见的?”
“山门,或者课堂。”
林淼皱眉,两个答案都是对的,这家伙还真有两份记忆了,这下可不妙了。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的身份的?”
马文才顿了一下,“下山找陶渊明的时候。”
也没问题。
“我们为什么要躲你爹?”林淼目不斜视。
“玉无暇。”马文才咬牙。
“我跟你爹掉水里了你救谁?”
“你。”
答得太快,林淼没有成就感,得放大招了。
“你喜欢祝英台还是喜欢我?”
“你……你问题太多了。”马文才抚下怦怦直跳的心,不回话了。
林淼挑眉看着局促不安的马文才,却不知道该不该笑,毕竟眼前这个已经不是纯粹的马文才了。
拥有了两份记忆的马文才,肯定也同样是真的爱上了祝英台,感情这种东西,哪里那么容易舍弃。
当真是糟糕到了极点。
“解梦之法我知道是什么。”
“是什么?!”
“我死了,你就可以脱离这里,杀了我,应该也可以。”
那月老曾说,要归于正道就要循这梦境应该的走向发展,可是这故事已经乱了,想要再更改也不能了。
最好的破梦之法也就是让梁祝成双,最快的方法就是杀了他们三人中的一个,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怎么样?杀了我出去和你的未婚夫君团圆,还是在这梦境里和我做一辈子的夫妻,你选一个吧。”
林淼狐疑,眼神颤动,这人疯了吧?无论怎样她都下不去手。
而在梦境里呆上三五十年,也不行。
怀旧空吟闻笛赋,到乡翻似烂柯人。沉沦在梦境之中,早晚有一天她会分不清现实和虚幻。
所以马文才这是在逼她做决定?
她为什么要二选一?
“会有其他的办法的,你这人太偏激了。动不动就说什么死不死的,晦气。”林淼佯装无事,扯出笑容摇头,否决了马文才的话。
“既然如此,那你就做好在这里困一辈子的准备吧,可不要后悔。”
听马文才的声音,他倒是挺开心。
“对了,忘记告诉你,祝英台打算让梁山伯再跟她娘见上一面。”让你高兴。
“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