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英台做错了事,非但不道歉,反而语气淡淡:“我是无心的,大不了,把我的菜给你就是了。”
“我没心情吃了……”
眼见两人还有长篇大论,林淼终于忍不住了。
“喂,同学,爱吃吃,不吃滚!还有你,洒了人家的饭,先道歉行吗?”
前面的人都寻着这声音看了过来,被人叫滚的王蓝田狠狠瞪着林淼,“要你多管闲事!”
“对不起了,王蓝田。”
王蓝田梗着脖子回头看向祝英台,眼睛更是长到天上去了,“哼,道歉有什么用,本少爷吃饭的心情你赔得起吗?”
眼见王蓝田不依不饶,这队伍又迟迟不动,林淼真的想要给他脑袋来上一拳,站在她前面的人却出声了。
“姓王的,你也知道吃饭的心情赔不起啊,你这般喧闹,坏我胃口,你怎么赔我?”
话音刚落,王蓝田便一脸惊惧看着出声的人。
马上就换了讨好的表情,低着头向马文才赔罪,“是是是,文才兄,我不说话就是了。”
如此这队伍才继续走动起来,林淼朝着马文才露出赞赏的目光,继续排队。马文才坐下用饭,却看见王蓝田一直在盯着排队的人,想来是刚刚那学子出声驳了王蓝田的面子,王蓝田准备报复回去了。
不过,这又关他什么事呢?
林淼挑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了下去,但她不知道,这里的学生们都有各自的小团体,这里没人坐也是有原因的。
坐在她身旁的就是山门前的马文才,她在书院里见过他两次,这少年的派头大得不得了。入书院的第一天,便是一众家仆簇拥着,现在又是一众学子们围着他,这公子哥还真是人群的中心,视线的焦点。
马文才瞧了一眼正在大快朵颐的人,想起来了,山门前的那个人。又多看了两眼,皱着眉头收回了视线,半分规矩都没有。
而他身旁的王蓝田看见他这副神情,还以为马文才同对这臭小子不爽了,心里有了主意。
很快,林淼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吃完了,飞快地离开后厨去了后山。
学生早课完了之后一般有几个时辰休息,大部分人会去校场蹴鞠,或者继续埋头苦读,而她要趁着白天光线好,再去林间小径一探究竟。
昨夜里她在路上找到了一些新的痕迹,但夜里看不清,以往的白日她害怕被歹人发现不敢去,现在却不得不去了。
林淼刚走不久,那王蓝田便在学子们中间开始打探起来了,但除了知道这人的名字,便再没有任何的信息了。
独身一人来书院,比那惹人厌烦的梁山伯还不如,想必又是哪个乡下地方来的的庶族,上不了台面。
而秦京生办砸了王蓝田交代的事,只能将火往林淼那里拱。
“王公子,这个人还用他的鞭子打伤了我。”说着秦京生挽起袖子亮出手上的鞭伤,道道醒目。
“他人呢?”王蓝田问。
马文才瞟了一眼正在交谈的两人,一脚踢飞了脚下的鞠球,正中鞠室。
“中饭过后就不见了,没人看见他。”秦京生继续说,“还有啊,我虽然和他一起住,但是昨天夜里他根本没回来。”
到了下午上课的时候,林淼又风尘仆仆赶了回来。
这第一天,总算没出什么岔子,书院里风平浪静,学子们还沉浸在开学的兴奋之中。
学院寝室之中,林淼第一次到这十号房。
两间屋子一张床,外室是书房,放着书架,不过上面也没摆几本书。内室是卧房,摆着一张大床。
“林兄。”
林淼看着眼前的砸缸之人,长得人模狗样的,净干些烦心事。
“没事儿别叫我,有事儿也别叫我。”
秦京生脸上还是交好之意,“床铺我早就整理好了,你想睡哪边?”
这人也是个士族,怎么还讨好自己了呢?
八成是因为那天自己教训了他,欺软怕硬的家伙,看着就烦。
“不用了,我不习惯和别人同睡,这床你自己睡吧。”
到寝室的第一天,两人就划了地方,林淼一贯是这冷脸。
几日又几日,这样重复的日子林淼过得也不开心,尤其是她的室友居然是第一天就打算坑她的‘司马光’,那寝室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最近学子们中间已经开始好奇了,大家都在好奇她为什么总是不回寝室。
想也知道,这消息是谁传出来的。
对着众人打探的眼神,她只当作没看见。
但这些非实质性的东西只是挠痒痒,小打小闹她看了只觉得糟心。
她的课本总是不见,不是在书院的房顶上,就是在树杈上,反正她也不是来读书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算了。
但这些家伙居然觉得她软弱可欺,打起她身上财物的主意来。
敢动她寝室里的东西!
逮了几个人做小动作的人,她再次听见了王蓝田这个名字,吩咐秦京生砸缸的也是他。
果然,人善被人欺。
她想得入神一转身,突然撞上一个高大的男子,差点倒在地上,抬头一看,是脸上摆着我很不好惹的马文才。
“抱歉……”林淼先道歉,本身也是她行事冲冲,没有注意到这边全是学子们。
马文才比她高上大半个脑袋,微微低头看着她,一副上位者的气势。
被人撞了,马文才不悦的心情直接摆在脸上,颦眉发怒,“瞎了你的狗眼!”
“文才兄,别生气。林淼!你还不赶快给马公子道歉!”狐假虎威的人正是王蓝田,还有一旁附和的秦京生。
林淼转头对上这两个人可没有好脸色,睨着眼睛不屑笑着,“怎么,和你有关系?王蓝田,你最好闭上嘴巴,滚!”
王蓝田说不出话,鼓着气站到马文才的身后。
而马文才对此并没有什么反应,理了理衣服,背着手拦在林淼前面。
瞧了一眼净做些无关痛痒的事情的王蓝田,当真是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