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公子,这事儿真不怪我,我只是想教训教训林淼,谁知道他一根筋非要下水去捡东西,而且那信也不是我扔的,是秦京生扔的。”王蓝田解释。
“什么信。”
说不好奇,肯定是假的。
林淼偷摸看名册之后,他也去查了学生名册。
查了之后才发现,这书院里的奇怪之处还真不少。
譬如,刚刚拦下自己的李伯容,名册中可没有他的信息,还有林淼,也是一片空白。要想知道这些,还是要从陈子俊那儿下手。
“马公子,那信就是封情书,说什么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可真和我没关系啊!都是秦京生偷……拿出来的!”
“仔细讲清楚,一字不漏。”
王蓝田不敢耽搁,仔细回忆起那两封信,将能记起的东西全都告诉了马文才。
“滚吧。”
王蓝田灰溜溜的跑了。
马文才和林淼没什么往来,唯一的交集也就是黑衣人这件事,因为一封情书不要命,当然是不可能。
除非这封所谓的情书之中藏了什么不能为外人知的信息,看起来,还是‘杭州尼山书院……’,这封信才是关键,结合先前林淼在陈夫子书房中查阅学生名册的事情,他来尼山是为了李伯容。
第二日,还是如往日一样,学子们陆陆续续到了课堂。
林淼、李伯容一同走进课室,马文才偏头看了一眼,这两人很是奇怪。
按昨日的情形,他们二人绝对是有些什么关系的,但是看两人的相处,却别扭得很,而且刚好这两人没有学册信息。
陈子俊对林淼更多的是忌惮,似乎是有把柄在林淼手中。而对于李伯容,陈子俊的态度则是自下而上的恭敬,两个人的身份成谜,但陈夫子必定是知道什么的。
这个尼山首席还真是胆大妄为,什么人都敢放进书院里来,早晚有一天要自食恶果。
可以说,这两人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尤其是那李伯容。
早前他在杭州时可是见过这位的,当时他随着会稽王一同在杭州设宴,不过草草一面,现在能认出人来就不错了。
因为昨日的事,林淼的脑袋还有些痛。
她昏迷的时候,是那冷酷的小厮在照顾她。
也算让她尝到了裹着湿衣服盖被子是个什么样的滋味儿了。
他俩不是蠢就是已经发现自己是个女的了。
不说多了,信上写,她的任务就是在尼山监视这位李伯容。
没想到出师未捷身先死。
林淼不仅将任务忘得一干二净,而且在第一天就被人认了出来,还被戏弄了一番。
好在她失忆得不彻底,否则还真有可能被李伯容诓骗。
所以她现在看他也不顺眼。
下了学,天色渐晚,林淼走在书院里。
如今已经没有了去后山的理由,但是要让她回去面对那个惯会阿谀奉承的秦京生,她害怕自己忍不住一刀劈了他,尤其是在出了昨天那一档子事之后。
至于监视李伯容,她还要再斟酌一下,要不要直接向上面说,她暴露了。
刚走到校场附近,她便看见王蓝田惊慌失措的朝她跑了过来,两人一对视,王蓝田脸上更是恐慌。
看着王蓝田手上的弓箭,这貌似是马文才的东西,错身之时她不禁发问,“你这家伙居然敢动马文才的东西,胆子不小啊。”
王蓝田加快步子,一边警告林淼,“你要是敢说出去,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自己还没跟他算账,他口气倒是大,等着挨收拾吧。
今日是棋课,学子们都三两作对,开始了四方博弈。因这一堂课不用对着课本,林淼还是挺喜欢的。即便是输,她也觉得开心。
和她下棋的是书院里的老好人二号荀巨伯。
而她坐的位置刚好可以看到李伯容,挺拔端坐,二指捻棋,王公贵族所特有的倨傲。
黑子从林淼手中滑落,随后就是一声长叹。
“我又输了!”
中盘负,这比上一局还要快。
“你当真不是在让着我?我的棋艺在书院里也只是中等,怎么你这棋……唉!不说了不说了。”荀巨伯摇摇头,林淼的棋一次比一次臭,只怕是谢先生看了都要摇头。
林淼转愁为笑,伸手拾子,不以为然,“来来来,我们继续。”
坐在他们旁边的王蓝田嗤笑一声。
“有些人啊,就这种水平还敢来显眼,真是笑掉大牙了。”
“王蓝田,你发什么疯呢?”荀巨伯向来见不惯王蓝田一贯的做派,又安慰林淼,“林兄,只要勤加练□□会有长进的。”
而王蓝田却笑得更大声了,惹来了马文才的不满,但是笑得张狂的他并没有注意到马文才的眼神。
“荀巨伯,你该不会以为我只说了林淼一个人吧?哈哈哈……”
“王蓝田你不要太过分了。”
黑白二子分装完毕,林淼抬起头,冷冷看着王蓝田,手里捏着一枚黑子,想着能不能用这棋子射穿王蓝田的脑门。
早就有些不爽的马文才一巴掌拍在王蓝田的脑袋上,目不转睛盯着桌上的棋局:“姓王的,你是要聊天还是要下棋?”
“是是是,文才兄,我不说话了。”
王蓝田赔着笑,在马文才身边坐正了,却时刻注意着棋室之外,“来了来了。”
这边又开了一局,眼看马上她就又要认输了。
“哐哐!”
突然身边的一声巨大声响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林淼回头,只看见瘫倒散架的桌子倒在人群中间,黑白棋子落了一地。
“叮叮咚咚……”
所有人都没说话,同时噤声看向骚乱的中心。
梁山伯和祝英台正站在桌子旁,那么惹人注目。
很少见的,梁山伯脸上有些怒意。
林淼站了起来,跟着荀巨伯站在人群中。
楚河汉界,泾渭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