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几日,林淼都跟在祝英台身后,换房一事向梁山伯和秦京生提了出来,梁山伯不悦,但是秦京生却高兴得不得了。
林淼的东西极少,几件院袍,一把长剑,便是一些书本被褥,还有个装零碎物件的匣子。梁山伯的书童四九帮着林淼拿着东西,一个上午的时间,房间便换好了。
离开了秦京生,林淼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祝英台你睡床上,我睡外室软榻就好。”林淼不习惯和别人一起睡,铺好外室的被褥,便开始收拾其余的东西。
“林兄,我的事还请你保密。”
主仆二人站在堂内,眼神有些戒备,都直直看着林淼,生怕林淼用她们的秘密作要挟。
“自然,利益交换,我的事也请你保密。”
林淼一边擦剑挂起来,一边冲着祝英台笑着。
门外突然有学子小跑进来,“林淼!山长夫人找你!你快去吧!”
“师母找我?”林淼疑惑,师母找自己有什么事?莫不是还在想上次的事?
“师母怎么说?”
“说是你家人来信,有事商议。”
原本笑眼盈盈的林淼瞬间脸色一沉,周身起了一股冷气,她这个样子吓到了祝英台。
看着林淼气冲冲地走出去,银心有些担心:“公子,这个林公子的脸色比那马文才还可怕,你真的要和他一起住吗?要不我们还是换回来吧,梁公子人比他们可好多了。”
“银心,别想了,我们先暂且这样吧,只要他帮我们保守秘密就好了。”祝英台看着林淼,也有些担忧,但也只能强装镇静,毕竟林淼这个人她知之甚少。
刚想到这里,门外又传来一阵人声攒动,银心出门一看,十来个人正朝着学子的宿舍走来。
走在最前方的人一身锦衣华服,阔步昂首,一双微敛着,不怒自威,一行人从屋子外路过,径直走向了马文才的屋子。
屋外的马统看见来人,瞬间瞪大了眼睛,连忙朝着来人行礼:“老爷!”
随后又立马小跑进去禀告马文才,走在前面的马大人抬脚进了屋子,扫视一周,皱起眉头,这就是盛名在外的尼山书院,怎么这般简陋。
“爹,你怎么来了?”
马文才一身白衣儒袍,束发免冠,先行礼,然后在一边规矩站着,心中诧异,他爹怎么来了?
“怎么,我不能来啊。”
马大人正坐上位,下人在一旁奉茶,“这一次我来找你们山长,顺便看看你学得怎么样了。文才啊,难道你不想我来?”
面对马大人打量的眼神,马文才笑着掩饰自己的不安。
“自然不是,不知道爹找山长有什么事?”马文才问。
他爹向来是无事不献殷勤,来找山长会有什么事呢?马文才看着他爹脸上挂着这种笑,心里更是奇怪了。
“这件事你暂时还不用知道,等之后,再告诉你也不迟。说起来,你最近的课业怎么样了?”马大人搁下茶盏,翻开了马文才的书。
“儿子自当用心读书,爹不必担心。”马文才低着头,不愿看马大人。
不多时,陈夫子走了进来。
“马太守!真是久仰久仰!子俊这厢有礼了!”
从门外提袍疾步赶过来的陈夫子远远就高呼着,抬脚进门又是朝着马大人拜礼。马大人抬眼看过去,站起身来,颔首拱礼。
“原来是陈夫子,犬子劳您费心了。”
两人说得有来有往,马文才看着自己的夫子拍着自己父亲的马屁,觉得可笑,这便是平日里品状排行挂在嘴边的夫子。
马大人在书院客房住了下来,马文才本以为山长和父亲说不到一起,毕竟一个是在官场上运筹的马太守,另一个是向来清风秉正的尼山书院山长。没想到这两人还又说有笑,似乎是对这场谈话甚是愉悦。
他站在门外,听不清里面人的谈话。
不多时,书院的钟声响了,马文才进了房间就要告退,山长对他一阵打量,又是点头又是摇头的。
马文才不知山长是何意,也没多问。
“爹、山长,文才先去上课了。”
得到应允后,他才朝着教室赶了过去,一个学子大步从他身边跑过,先他一步进了教室,坐在角落上。
看着着急忙慌的人,马文才笑了起来,这哪里是要来读书的样子。
此时,陈夫子已经到了,马文才颔首见礼,坐了下来,挺直了脊背。想到马大人突然来了书院,到底是为了什么事,他实在好奇。
下学之后,又疾步赶回了寝室。
“我爹呢?”马大人不在房间里,难道还在和山长议事?
马统回话:“少爷,老爷正在书院的客房里,山长和山长夫人也在。”
到底是什么事?
聊了一天都没聊完。
马文才出了门,却碰见一脸怒气的林淼,他还从来没见过林淼这副表情,难不成王蓝田那小子又开始欺负她了?姓王的还真是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啊。
“喂!林淼,怎么了?”
马文才小步上前,一边走,一边偏着头看着林淼。
“没什么。”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她整张脸都出卖了她的心。
脚步不停,两人一路走向后山,马文才又问:“王蓝田又来招惹你了?”
“没有,是我家老头子。”
林淼扔着石头,“咚”的一声落下。
“怎么你就可以打出好几下?我不知道他脑子是不是坏掉了,居然又想让我回寻阳了,真当我没脾气啊。”
说着,又是一颗石子掉进水中。
“不想回就不回去,他还敢来尼山绑了你吗?”
林淼看着马文才苦笑着,“这可说不准。文才兄,可有什么好地方让我藏身?你不知道,这次我家那老头子可是动真格了,回去之后我就小命不保了。”
马文才听着林淼的诉苦,不仅想起林淼来尼山的目的,自然不会是为了被朝廷选拔,难不成是在躲着她的家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