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在傍晚时分抵达仁川机场。没有回贞陵洞,去了一处对河妍禧来说甚是陌生的小区。
姜马陆带着她进入其中,走进一栋住宅,按了密码进门。
河妍禧刚站在玄关,迎面从屋里飞奔出来一个女孩与她拥抱,“阿年,不是,妍禧姐。”
“你好,巧可妹妹。”她愣了片刻后顺势也拥抱住对方,“听马陆说,我们从前也是很好的朋友。那我就不说敬语了。”
“当然可以!我们很亲密的!”巧可欣然同意。她看着眼前剪了一头短发,不再记得自己的阿年,心里十分难过。姜马陆没有告诉妹妹太多,女孩只以为是事故后遗症,她乐观的认为尽管失去了从前的记忆,但她们还可以再制造新的美好现在……
“你说我从前用汉字抄写《金刚经》?”书房里,河妍禧一脸不敢相信的问着面前的男人。
得到了那人颔首确认。
“汉字,我确实学过一点,但是抄佛经?我吗?为什么?”她非常不解,不懂失忆前的自己在执妄什么勘不破什么,又或者…所求为何?那个敢毅然从家里离开的人,于她而言是个谜……
对于她的问题,姜马陆也没从解答。
……
隔天,他们突然迎来了一位对于河妍禧来说是陌生面孔的旧相识——徐恩琪。
去开门的姜马陆,看见门口的人十分惊讶,“你没有失踪?”
“我为什么会失踪?”徐恩琪神情比他更困惑的反问道。
“关于你的寻人启事在泰山门口……”
她懂了这人在说什么,“浚河哥还有玄秘书把我藏了起来。”
那时遭遇事故,在车辆相撞中何年护住了她。徐恩琪受伤并不太严重却陷入昏迷…… 大半年后醒过来又复健了几个月……
姜马陆与徐恩琪在客厅有一搭没一搭聊着的时候,河妍禧和巧可也在二楼房间里聊着天,闲聊一些琐事,妹妹自己的趣事,她哥的趣事,河妍禧身边旅游的趣事。她本来敲开巧可的房间是为了送自己在小樽买的音乐盒——是一个精致的旋转木马模样……
徐恩琪看见那人从楼梯下来,丝毫没有两人已经一年没见过的陌生感,熟络地打招呼道:“听说你终于回国了?消失已久的徐恩琪重回泰山,这么大的事你不来祝贺我?”
姜马陆在一旁有些尴尬,他还没来得及同徐恩琪讲……
“这位是?”河妍禧疑惑地看向姜马陆,示意他介绍一下。
“什么……”徐恩琪要往前的步伐被人扯住,连带她还未讲完的话也被打断。
“她也是你从前的朋友。”
“啊!是恩琪姐!”此时跟着河妍禧身后一起下楼的巧可也认出了客厅里的人。
而一大早不知道出门干嘛了的朴载吉方才也从玄关进来……
“你不是说带了礼物要分吗?载吉也想要他的。”迎面看见客厅这片区域站了四个人,正发懵的朴仔被兄弟点了名,茫然地望着姜马陆跟他使眼色。
“啊?哦!哦哦,对!我真的!太想拿到我的礼物了!何…,妍禧啊!”
刚下楼的‘姐妹俩’被大概看懂兄弟眼色的朴载吉‘哄’回了楼上去拿属于他的礼物……
“你说是因为交通事故失忆?现在情况还好吗?”徐恩琪站在那人对面,双手抱胸带着审视,“我说她怎么回来之后,又和你牵扯到一起…… 你想过以后吗?姜马陆。”
“是她先找到我的。”男人顾左右而言他。
“所以呢?”
“什么?”
“如果她恢复记忆了呢?”徐恩琪问着,“你在愚弄她吗?姜马陆。”
“我没有!”
“你会告诉她真相?还是继续瞒着她?”
“我…不知道。”
“你怎么会变得这样犹豫不决优柔寡断?”徐恩琪凝视着眼前的人,“或许就像她说的,当你是个谜团的时候,我才会对你心动…… 说实话你也有责任。是你故意引诱了我,而那时我的人生确实糟糕得很,你就那么倏地出现在我面前,奇怪的神秘的有趣的特别的,谜一样的帅气的男人…… 然而谜底突然揭晓了,在那份悸动还没转变成更深厚的情感之前……”她终于为自己从前的心动找了一个并不美妙的谢幕时机。
“如果你不告诉她,我会说的。”杨平别墅中那场昔日恋人间的对话,徐恩琪也听见了,她甚至听到何年在自己面前认输。“她不想再纠缠于你和韩在熙的感情困局里。不管你是爱那个女人恨那个女人,都请你独自去解决,别像个打不赢就找家长的孩子。”
也许她们能做朋友是有原因的,姜马陆在此刻暗想,这是第二次——听见这场经年的乱麻里另一个被卷入者对他说,别牵扯第三个人……
“她……”姜马陆不知该如何开口,那个人生病了,病得很严重,甚至会…… 这件事横亘在他心头,令他心痛懊悔,悔恨不已……
“过去的事先…别告诉她了。”他与眼前的人轻声说道。
“为什么?”徐恩琪的表情在告诉姜马陆——‘你最好能给我一个合适的理由。’
“现在这个状况好像很有趣,我不能参与吗?”在二人的僵持之中,突然传来河妍禧的声音。她人站在二楼的扶手处,望着楼下的两位……
“所以我们是共同的好友对吗?”
“……”
“……”
客厅的组合沙发里,他们仨各占一个角,对于河妍禧的问题,‘好朋友’二人谁也不回答。
她站起来走到徐恩琪面前,俯身拥抱她,“抱歉啦朋友,忘记了你。重新认识一下吧。”河妍禧松开拥抱,向眼前的女孩伸出手,“你好,我是河妍禧。谢谢你来看我,真高兴我们是朋友!”
“…我也很高兴。”她望着同她伸手的人,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我是徐恩琪。”却还是握住了那只手。
“你记得多少?”徐恩琪试图自己弄清楚情况。
“什么?”
“关于你自己的记忆。”
“截止到24岁的某一刻,我精确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