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来,只得无力地扯了扯口型缓缓说道:“不……怪……你……”
两人一起阖上了眼。
……
药香熏入鼻中,一向不喜喝药的司马绯紧抿起双眼挣扎着起身。
她睁开眼,入目的是一个陌生的房间,陈设简单无甚华饰,大气间透着雅致疏离。
她的脑中还没完全清醒,对眼下的状况还没反应过来。
司马绯起身下床,余光中映入眼帘的陌生景象让她一愣。她猛然摸向胸口望去,一片平坦,视线中这双骨节分明修长白皙的手也比记忆中大上许多。
司马绯急急在房中张望,看到铜镜后径直走去。
镜中是一位质美如玉,眸烁如星的公子,他姿容绝代,风彩卓然。
公子此时眉心微蹙,紧抿着薄唇,白净的面容一脸疑惑。
她怎么变成男子了?司马绯一时间脑海里如浆糊般混乱,当下僵在原地死死盯着镜中之人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
“公子?”疑惑的声音入耳,司马绯转身望去,一个长相亲和的陌生男子不知何时来到了她身边。
常随觉得公子看起来有点怪,“公子,您的风寒可好点了?”
男子耐心地看着司马绯,侧耳等着吩咐,表情关切。
司马绯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瞪得常随渐渐有些心惊,“公子……我这几日应该没犯错吧?”
看来这不是梦。
司马绯叹了口气,她走向窗边的茶塌坐下,揉起了自己的太阳穴。她的脑袋还有点钝,不足以应对这荒唐的状况。
常随绞尽脑汁想到了一个可能,他跟来司马绯的身侧试探性地问道:“公子可还在为那皇家的四公主而烦心?”
司马绯蓦然抬头。皇家四公主?是指她吗?
常随见公子这个反应还以为自己说对了,心底舒了口气,脸上换上笑脸,“这几日都城的人都在传四公主非您不嫁,公子怕是听多了闲言碎语糟心了。”
司马绯:“……”她大概明白这男子口中的公子是谁了。
其实司马绯从来没见过人们口中盛传的谢家十三郎,所以刚才哪怕看清了这副身子的样貌也只是对镜中之人的姿容有些许纳罕,并没有认出来此人的身份来。
她没想到她不仅变成了个男人,还变成了被天下人冠以绝世公子美称的那个男人……
察觉到常随话语里的一丝不对劲,司马绯问道:“你说最近都城中盛传四公主爱慕谢……我?”
常随点点头,“这阵子简直传地有鼻子有眼的,要不是碍于四公主的皇族身份,戏班子早就写话本子排戏了!”
司马绯继续追问道:“不是一年前吗?”
常随疑惑道:“一年前怎么了?”
司马绯:“……”似乎不仅变成了谢淼,还变成了一年前的谢淼。
……
“公主……公主……该起床啦!”少女娇娇软软的声音唤入谢淼的耳内。
谢淼一向不近女色,近身伺候的也都是男子,倏一听到这娇声叫唤,他蓦然睁开双眼,周身气息随之一凛。
谢淼猛地坐起身子,朝声音的源头望去,眼神冰冷泛着凛冽的寒光。
他面前是一个穿着鹅黄色襦裙侍女打扮的小丫头。
晓芸自小侍奉在司马绯身侧,从来没见过自家主子有过今天这般陌生的眼神。她吓得后退了半步,额上也开始冒起层层细汗,嘴里怯怯地嗫嚅道:“公……公主?”
这个称呼显然对谢淼的震撼颇大,“你唤我什么?”脱口而出的声音虽然语调冷丽,却软糯悦耳。
谢淼自然也意识到了。他低头观察起自己的身子,入目的旖旎曲线让他猝然一震。
谢淼忽地起身走向带有铜镜的妆台,镜中顿时出现了一个玉软花柔的女子。她面容明净,目若秋水,唇不点而红,眉不画而翠。
镜中女子怔在原地迟迟没有动作,心中却在大骇着:他谢淼,死了之后,变成了女子?
晓芸此时跟上来小声道:“我当然是叫您公主啊……”眼神不自觉地带上了怯弱。
谢淼此时心中只觉得更荒唐了:他现在居然还是个公主?
谢淼立马转过头闭眼静气,几息后再次问道:“哪位公主?”
见主子这番让人更加摸不着头脑的动静,晓芸有些结巴,“您……您是东桑的四公主呀……”
谢淼一愣:居然正好是他避之不及的司马绯?
谢淼继续开口问道:“谢淼……”他顿了顿,换了个称呼,“谢家十三公子现在在哪?”他在瑜郡遇险,不知道消息传回都城了没。
晓芸迟迟没有作答,而是面露怪异地打量起自家主子,“主子您……”
“您不会真如这阵子外面传的那样,看……看上那谢家公子了吧?”
谢淼:“……”这传言早在半年前就淡了,现下又兴起了?
思索到某种可能性,谢淼蹙眉沉下性子问道:“现在是哪一年。”
晓芸眼里的狐疑更多了,“桑……桑启二十四年。”
谢淼的眸中暗光流转。他是在桑启二十五年遇险的。
“公主,您今天是怎么了?”晓芸凑近了身子探究起自家主子。
谢淼回避着晓芸的视线半垂下清冷的眸子,抬手虚挡。
晓芸有些委屈,“主子您……您终于还是嫌弃我了吗?”
谢淼没有答话而是摁住了太阳穴,从他醒来起,这头就一直隐隐作痛。
见主子这样,晓芸惊叫道:“公主,难道您的头疾又犯了?”
听闻这话,谢淼的手顿了顿。看来这司马绯有陈年头疾。
晓芸关切地走上前,她伸手想要握住主子的双手,却被巧妙地避开了。
晓芸的眼眶泛起泪花,“您每次犯头疾都会忘事,从您方才的举动看来,这次是把晓芸都忘了吗?”
谢淼紧抿着唇。犯头疾还会忘事?如此倒也正好。
见主子看自己的眼神愈加陌生,晓芸拍了拍脑袋,“我就说公主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