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目标人物即将远离自己的视线,王陶故技重施,借尿遁逃走,迅速跟上了秋儿与董伶妮两人。
他偷偷摸摸,但他跟踪的对象似乎也小心翼翼,行为诡秘。
董伶妮把秋儿拉到一个角落里,四下看了看,见无人关注她们,便打开手机推到秋儿眼前,深深地叹了口气。
又闯祸了。
秋儿不敢看手机,更不敢与董伶妮的视线有所接触。
自打她来到这个世界,她似乎一直在制造麻烦,而这些麻烦总是会波及到她身边的人。待她如亲姊妹的董伶妮,她想要拯救回原来世界的苏鲤尧,还有为了帮助她却反而一不小心陷入绯闻的韩晓九,她努力想办好每一件事,结果却总是事与愿违。
董伶妮看着脑袋垂得越来越低,整个人不断自责懊恼的秋儿,连忙出声阻止:“你至少抬头看一眼,看看你闯了什么祸,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吧。”
“反正不会是什么好事。”秋儿嘟囔着抬了头,仔细去看董伶妮竖在她面前的手机页面。
秋儿这几天算是因祸得福开了眼界了。前有她和韩晓九的移动式截图合照,这会儿又出现了她和苏鲤尧的奇特图片——明明只是一个简简单单的搀扶动作,怎么能被一群好事者翻出那么多花样来呢?
“空穴来风,无中生有。”秋儿怨怨地开口。
“这就是娱乐圈。”董伶妮一锤定音。
“但——”秋儿顿了顿,思考过后继续道,“终究还是因我的不谨慎造成的。对不起,伶姐姐,又给你添麻烦了,要是我能谨记伶姐姐你的话,也不会——哎这张还挺好啊。”
“什么?!”董伶妮正十分满意地听着自家小艺人的忏悔呢,结果说到一半对方突然话锋一转,评价起了这些挨千刀的P图,她顿时怒发冲冠:“你说哪一张?”
“这——”秋儿屈着手指颤颤巍巍地点了点那张“宫女扶老太后”图。
绵朝天子的样貌大部分随了她的老母亲太后娘娘,而苏鲤尧又与绵朝天子如此相像,秋儿又在太后身边跟了那么多年,“扶太后”这件事她几乎时时刻刻都在做,当秋儿看见这图时,恍惚间有种无法分辨虚实的错觉感。
不过这会儿可由不得她在在这儿感今怀昔,她经纪人正一脸不爽地看着她,一副你必须给我好好解释的模样。
秋儿想了想,小心翼翼地措辞道:“你看啊,伶姐姐,这宫女的造型,可不就是我在剧里的样子,太像了,一下子就让我想起在剧组时的日子了,啊,好怀念啊。”秋儿说到最后差点唱起来,生怕经纪人不相信她的话。
董伶妮倒是信了她的胡言乱语,不过神情也由生气转为担忧,仿佛看到了一个大傻子:“你一宫女专业户,你哪部剧不是这个造型啊,你说说。还怀念?怀念什么!指不定下部剧还是演宫女呢。唉!”董伶妮双手叉腰,深深叹了口气,“能不能有点出息啊,难道你要当一辈子的小宫女吗?”
本来还老老实实听经纪人念叨的秋儿,一听最后一句话,立马不乐意了:“当宫女有什么不好嘛。”自打她13岁入宫,她的志向和目标都和宫女有关,牢不可分,当一辈子宫女有何不可?至少她自食其力,不靠他人。
“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伶姐姐,你不能歧视我们小——”宫女两个字在秋儿嘴里打了卷儿,及时地被她换成了演员俩字。
呵,倒说道起她这个经纪人了。
董伶妮直接抓重点吐槽道:“你也知道自己是个演员啊。”
秋儿一愣,再次低下了头,失意感席卷而来,是啊,她的人生早就被改写了。
董伶妮不明所以,以为她是对于职业演员生涯的失落,于是拍拍她的肩膀,希望她能振作起来:“小秋啊,最近几年,你身陷流言蜚语,抑郁而不得志。可是最近几天发生的事,使大家不再只着眼于你的私服,虽说出圈的方式奇奇怪怪,但至少结局是搞笑温馨的。”
“不再着眼于衣服——”秋儿一听这话就有点儿着急,“那我今天的礼服——”
“美爆了!!!”董伶妮眨眨眼睛,“而且公司宣传部在今天的通稿上特意标明此次礼服来自许语秋许大设计师的创作,有部分网友都纷纷点赞呢!”
秋儿开心地直拍手,无论如何,许语秋的才华终于被肯定了。
董伶妮也跟着笑,又细细地琢磨了一下道:“本来呢,这次红毯我只给你打60分,结尾收得不大好,不能画个圆满的句号。但是转而一想,今天简直是双管齐下,才华与接地气的人设,有些艺人想凹还凹不出来呢。至于CP,反正已经有一个韩晓九了,多一个苏鲤尧也无所谓,苏大一线的热度还更高呢。”
秋儿本来嗯嗯嗯不停,一听苏鲤尧的名字立马雷达闪动:“苏——我和他CP?”在韩晓九事件中,她就把什么是CP搞清楚了,但是怎么没几天就变成她和殿下了?
“都是工具人都是工具人,哪个艺人没几个CP哦。”董伶妮拍拍秋儿的肩膀,示意她不要介意,又语重心长道,“这热度起来了,资源也会多起来,剧本就会好起来了,咱乘胜追击!嗯?”
“嗯。”秋儿糊里糊涂地点点头,觉得自己有碰到了生词。什么是工具人?是字面意思吗?
董伶妮又嘱咐了她几句,说完,两人就离开了。
待两人走后,躲在暗处的王陶拿着手机走了出来,只见手机屏幕上闪着“录音已结束”几个大字。
他划拉着手机,打开通讯软件正准备把这段录音发给梁七栋,却被苏鲤尧突然而来的电话打断了。
“喂,老大。”王陶也知道自己这次尿遁的时间有点长,接起电话就忙不迭地说,“我马上回来,哦不,我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某苏姓演员一声未出轻松召回助理,他挂掉电话,百般无聊地转着手机,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地朝某个座位看过去。
“怎么都不在啊——”苏鲤尧不自觉地说道。
“谁不在啊。”一个带着笑意却又不失柔和的声音从他身后传来。
“芳芳姐——”饶是向来淡定的苏鲤尧也是被这位突然出现的大前辈小小讶异了一下,但他立刻回神,拉了把椅子过来请司徒芳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