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场外面早扎满了营帐,诸位夫人姑娘方到,就见前面立着一小红色太监服的公公。 瞧着就是东宫的管事太监。 猎场休息区这些帷帐看得人眼花缭乱,众人一时之间竟分不清哪是谁家的。 钟家的二夫人崔氏走在最前面,福传在瞧见之后,在崔氏说话之前开口:“二夫人安,烦请二夫人和诸位夫人稍等片刻,引路的宫女们这就过来了。” 福传话音方落,身后就走来数十位宫女,依次带着各位主子前往,因这些能随行秋猎的女眷,都是三品官员家眷,非富即贵,众人也轻声细语的伺候着。 这时,福传瞧见沈岁晚跟着几位姑娘过来,面上扬起可爱的笑意,走了过去在,“昭训来啦,殿下早已到了,现下应是歇息了,奴才带昭训去寻殿下。” 一边的姜绫画手上拿着的秋海棠绢帕一紧,不经意开口道:“太子殿下一大早便出发伴圣驾,想必是舟车劳顿,昭训现下过去岂不是扰了殿下歇息,不若先去我那吃吃茶。” 福传奇怪的看了眼姜绫画:“当然不会,殿下让奴才们将昭训安置在他的帐子,怎么会怕打搅。” 姜绫画:“........”手上紧紧的扣了扣,又看眼一边的带着笑意不大愿意搭理她的沈岁晚,自讨没趣的走开了。 沈岁晚自上次被姜太师那般说教,哪还能神色如常的同姜绫画说说笑笑,姜绫画得姜太师宠爱,在姜太师心里,她就是个攀炎附势,以色侍君的女子,哪敢同姜绫画有什么牵扯? 虽说是各处都是帐子,但各家离得甚远,男女眷分开,东宫的主帐周遭,围了一圈宫女太监和堆放杂物的帐子。 这锦山自古都是皇家猎场,打理得当,绿茵茵的草地和开遍的野花,出郊旷清曙。 太子殿下的帐篷是除了皇帝的之外,最为宽大的,进去最先瞧见的,是摆了些桌椅的小厅,而后屏风后面,则是用膳食的四角玉重楼檀木桌,里间歇息的地方和膳桌又有帐布隔着。 福岚方才在外间候着的,见沈岁晚过来便引着她进来,听着里间分外安静,福岚还当太子殿下还在歇息在,也不敢进去叨扰,对着沈岁晚悄声说:“昭训,里间就是內寝了,殿下许是还在歇息呢。” 她了然的点点头,还不等抬手掀帘,就听里面传来沈律冷沉的声音,“进来。” 沈岁晚一愣,福岚忙将面前的帐子掀起来,瞧见太子殿下正在罗汉桌上看书册呢。 福岚:“殿下醒了?可要用些膳食,奴才她们端过来。” 沈律的那沉沉的目光看向沈岁晚,方才一路上舟车劳顿,如今已经未时,沈律自来讲究非时不食的规矩,现下问的也只是沈岁晚一人。 沈岁晚摇摇头,轻声道:“方才在路上用了好些点心,还饱着呢。” 福岚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随后悄声退了出去。 沈律手上执着竹简翻看,瞧着是什么古籍之类,沈岁晚走近,有些耐不住好奇的多看了两眼。 这时,沈律将竹简搁在桌上,大喇喇的摆着,她反而不敢看了,桃花眼打个转,看向了一边从宫中带来的豆绿斗笠茶盏,乖乖的伸手给沈律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沈律看着她的目光带着些促狭,“胆子越发大了,给孤倒凉茶?” 她眼睛微微一睁,正好手上这杯也饮到了口中,真是凉了的。 沈岁晚讪笑一声,“许是方才福岚公公见殿下还在歇息,就没有进来给殿下添茶。” 话音一落,后头传来动静,福岚扬声问道:“殿下,奴才进来添茶?” “不必。”沈律声音平静的说。 看了眼姑娘低头儿露出的后颈,白得有些醒目,“今日走了一路,还不想午歇?” 沈岁晚一愣,沈律当真是让他在他这处歇息? 果不其然,随后听沈律说道:“今日你那处帐子里的物件还没齐全,今日先在此处歇息。” 原来如此,她还说沈律接见男客的话,她定是多有不便的。且方才进来时,她分明瞧见主账旁边有一处副帐,应该就是她的了。 这时沈律已经坐在床榻边,沈岁晚见状忙上前,想帮沈律脱了那四角的乘云青龙的靴子,还没等走进就见沈律已经脱下放在一边。 方才沈律也是刚醒,一直穿着一身浅青色的中衣,如今倒是直接躺着了。 偏偏那往日冷沉无波的丹凤眼,现下毫不避讳的盯着在床榻前退着外裳的沈岁晚。 沈岁晚皱皱眉,她更换的一切衣裳都还未曾送过来,今日又只穿了身对襟的外衫和襦裙,实在有些为难。 她悄声的往沈律那边看过去,不成想,对上那半是幽深、半是好整以暇的眼神,沈岁晚捏着细带的指间一抖。 随着簌簌的更衣声,最后,她就穿了件小衣和纤薄的灯笼裤,红着耳根,也不敢往沈律那边瞧,好像多看一眼,都像是她在引诱他一般。 沈律就这样躺在外侧,沈岁晚走到榻前,声音有些羞羞的娇媚在,“殿下,让一让呐。” 沈律在她白得好像泛着香的身子上移开,挑起的眉梢憋着一点坏意,“进不来?” 她朱唇抿了抿,绕到沈律的脚后准备爬进去,沈律却使坏一样,脚上一勾—— “哎——”沈岁晚惊呼一声,回神时已经被沈律轻巧的揽到怀里。 沈岁晚吓得微微喘着气,喷薄在男子的颈侧,让男子泛起细微的痒意,惹得人眼神一暗。 那修长有力的手轻轻屈起指节,狎昵似儿的将沈岁晚的下巴往上扬,瞧着姑娘水生生的桃花眼里酝酿着波澜,平生勾人之意。 沈律看了眼她那眉眼间有细微的倦意,沉哑问道:“还胡闹?不想好好歇歇了?” 眼瞧着的那氤氲勾人的桃花眼嗔怪的瞪了一眼,撒娇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