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上沉静不语,一时间安静下来,连跪着领罪的卓熙熙都咬唇歇了哭声。
福岚咽了咽口水,没敢动,咱东宫的翊卫不能去寻东宫的昭训,那昭训该怎么办,殿下自来最护着东宫的人,别说是上了心的昭训,就算是他们,殿下也不会让人如此欺辱,少不得惹君颜动怒......
沈召启在这对视中败下阵来,挥了挥手像是让步道:“御林军和翊卫必须全力寻三皇子,东宫翊卫也一边寻着那女子.......”
沈律轻笑一声,对福岚道:“听到了吗,圣上的吩咐,还不去原话禀告何大人?”
这语气跟嘲讽似儿的。
沈召启忍着,没有开口。
白即觉多看一眼面色不算好的太子殿下,兀自翻身上马,吩咐:“霜零跟我走,霜雨先去寻帮手过来。”
说完,径直驾着马往女子猎场那边去了。
这锦山猎场的猎兽虽大半是驯养的,但凶猛如白虎,也是会撕人的。更别说锦山山势绵延,悬崖陡峻,虫蚁蛇兽也不少。
日暮西斜。
树林丛密不透风的地方,硬是一缕霞光也看不见,更别说密林里的深土坑里,早晦暗了起来。
沈岁晚面色有些惨败泛青,往日那乌黑秀丽的青丝也染了粘稠的血迹,夹杂着尘土和枯草,分外狼狈。
不过她现在没时间顾忌这些,她另一只能动的手下力气捂着胳膊,但那血还是汩汩的从指缝间流出,好像,力气也跟着流走了,沈岁晚意识越来越混沌。
对面的沈徇面色也好不到哪去,沈徇吃力的侧头看了眼沈岁晚,瞧着她手上越来越松,那伤口的血染了她大半的衣裳。
“啊,嘶——”沈徇一动,便费力的痛叫一声。
他身上的衣裳被马匹拖拽破损,还不知后背如何,他有些狰狞的咬着牙,额角的冷汗滚落,良久才费力的将身上的衣裳撕开。
右手伤势轻,沈徇撑着右手,缓缓爬到沈岁晚旁边,靠着土壁,咬着牙伸手,要将沈岁晚的右手拿起。
“!”陌生不习惯的气味突然靠近,将沈岁晚拉醒,她想开口说话,却第一次觉得开口都费劲......
沈徇气虚虚弱道:“......你放心,你救了我,.......我定不会害你”
见沈岁晚不再费力的挣扎,沈徇耐着疼,将沈岁晚的手臂缠起来,也不敢勒得太紧。
平日轻松的动作,如今两人受了伤,竟做了一刻钟才绑好,不知沈徇是昏了还是动不了在养神,就这样闭着眼,面色越来越白。
她后脑方才不知砸到哪,靠着土壁也有些钝钝的疼。
费力睁眼看着土坑外的天,密林太深,竟连蓝天白云也瞧不见一丝。
土坑越来越暗,她竟折在这了......
一个时辰前。
沈岁晚初次进来,也不敢乱窜,只骑着马闲逛似儿的,却听闻前面传来不寻常的声音。
像是有沙沙的拖拽声和马匹有些不寻常的嘶鸣声。
沈岁晚一愣,伸手拍拍安抚不断跺脚的岁梨。
却见前面树林处,出现声音和响动的源头——
只见一匹马匹狂疾而来,嘴角吐着白沫,脚上绊着个绳子,身后、竟拖拽这一人!
不等沈岁晚反应躲闪,那马匹踩上了她前面两丈处的一寻常盖着枯叶的草地,没成想,竟砸着,露出一个大坑出来!
沈徇见前面的疯马要将他带入土坑中,突然来了力气,气息有些虚弱的喊:“救、救我......”
沈岁晚一愣,忙翻身下马,近了才瞧清......是三皇子,在他面前的大坑,瞧着有两人高,这分明就是人为的!
他面上仰着,就那么一瞬,背后的泥土就是湿润了,可想而知,他身后,早已经血肉模糊了。
沈岁晚恨张皇后,却自问做不出见死不救之事,忙上前扶住人,慌手慌脚的想将绳子他身上缠绕讽绳子解开。
却不想,土坑里的马骤然挣扎起来!连带着沈岁晚一道翻拽了下去!
不等反应,纤臂上传来一瞬的刺痛,几息之间,痛觉开始如疯长的野藤一样,爬上全身。
沈岁晚顾不得身上的钝痛,低眼看过去,心下一骇.......
这坑底,竟被摆了尖利的铁排刺,她但凡再偏一点点,这就命丧黄泉了......
好在手上不重,只是被刺进肉里,不知伤没伤及骨头,她直冒冷汗有些张不了口。
沈岁晚眉头紧皱,余光见对面的沈徇就没这么好运气,生生被发狂的马儿踢了几脚,额头因忍着疼,青筋逐渐暴起。
好在那另外的铁刺插在马身上,让马渐渐的吐着白沫没了力气。
沈岁晚疲倦的闭上眼,究竟是谁.......
坑外的岁梨扑鼻,来回踱步,随后径直往林子外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