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嬷嬷见状喝了一声。
沈岁晚本就跪得腿脚没力气,现下直接瘫坐在地上,张计芸见也灌进去了大半,招招手让人让开,倒是没想到这个曲嬷嬷会替这丫头出头。
要不是查清沈律只宿了两晚在她那,对这上门物色没多在意,不然她也不敢这么磋磨。
宫侍一放手,沈岁晚就趴在地上干咳起来,手指颤抖的拍了拍胸口,那凉药入喉,好似毒蛇一般钻入腹中,让她分外不安。
可别是什么毒药......
曲嬷嬷搀着沈岁晚的手将人扶起来,见沈岁晚眼底蓄了些泪,严冷的眼底有几丝怜惜和自责。
是她疏忽,犹疑不定,没能上前护住人。
张计芸涂了蔻丹的手抚了抚额,眼神在身上撒了汤药,有些狼狈的沈岁晚身上打了个转:
“这是对身子好的药,这丫头没见过世面,跟本宫要她喝毒药似儿的。嬷嬷来的正好,本宫也有些乏了,不若先带着人出宫罢。”
沈岁晚抬眼看着云淡风轻的张计芸,隔着水雾的眼底有些少见的冷意。
沈岁晚轻咳两声,嗓子方才好了几日,今日被这般掐着灌汤药,又钝痛起来。
在殿中跪了许久,膝前每走一步便如针锥一般刺疼,但她面上木木的,虽走的还没有曲嬷嬷这前几日才受了板子的人快,却也没哼声吭疼。
曲嬷嬷轻声道:“姑娘恕罪,是老奴没能好好照管好姑娘,不过这汤药不是什么大事,回了疏香苑便让医女过来瞧瞧......”
闻言,沈岁晚扇羽般的翘睫轻颤,配上有些苍白的面色,显出楚楚可怜来。
沈岁晚没啃声,心下却稍稍讥讽一笑。
方才她在殿中跪了将近一个时辰,曲嬷嬷没看到她是不信的,只是她们都没想到张氏会这般强硬毒辣,生生灌药。
抿了抿发白的唇,她敢保证,若是没这汤药,便是张氏再罚上一个时辰,曲嬷嬷也不见得会为她出头。
见旁边的姑娘不啃声,曲嬷嬷讪讪笑了两声,也不说话了。
这沈岁晚若是前几日多得殿下宠爱些,曲嬷嬷还能看顾她一二。但太子殿下的态度,也是可有可无的。
殿下同张皇后嫡继子之间暗潮涌动,谁敢为了个可有可无的姑娘,公然得罪张皇后。
便是撕了脸皮,也不能由她这个下人来做,不然回头寻了个机会,连她也能一并发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