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叮当对着后视镜的孟明月，比划将嘴巴的拉链拉上，变身工具人专心开车。
车子平稳开出。
“你说的那个地方怎么走？你告诉小叮当。”孟明月说得含糊其辞。
小叮当是自己人，倒不是怕她乱说话，就是实测小姑娘胆子不大，不想吓着开车的她。
“嗯。”长生对帝都的路竟然十分熟悉，“这条路往右拐，限速40，然后上怀长立交……”
“你是帝都人？”孟明月忍不住问。
这对帝都熟悉的程度，都快媲美高德地图导航了。
“嗯。”长生完全不打算说自己。
“你在王朝做过厨师？”孟明月看了一眼长生的脸色。
“你跟那头恶蛟提过我？”孟明月总觉得，一向冷淡的长生，一说到凌云蛟就情绪汹涌。
扮演莫得感情的工具司机的小叮当，脑海里的小剧场也忍不住舞：
恶蛟？
这个好看得不像话的男神，是在和明月姐吐槽，自家那位天降大老板吗？
她已经脑补了一百种爱的修罗场，两大男神抢她明月姐的好戏。
“你是不是不开心？”孟明月小声问。
长生那种恨不得自己隐形的性格，恐怕真的不会高兴，自己跟别人打听他。
长生不看她，专心指挥小叮当：“下了立交往右。”
他显然不想再说这个话题。
孟明月发现，长生也有很多秘密。
他的来历成谜……
他对帝都很熟悉……
他和凌云蛟互相认识……
他能很轻松地借到祁家菜的私人厨房……
祁家菜的主人亲自将他送了出来……
车很快就到了目的地，小叮当稳稳停下。
孟明月让她留在车里，自己和长生下车。
这时已经快接近夜里12点，道路灯火通明，四下无人，不时有车辆经过。
头顶有一弯月牙。
淡月疏云，祥和宁静。
两个人并肩走在大马路上。
“就是这里，别处的烟囱都已经被整改了，对面红砖墙的工厂还有根很高的烟囱。”
长生记忆力惊人，梦中的情形，竟然真的在这条路上找到了。
孟明月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猛然吃了一惊。
她仿佛又看见了那一次，极度惊吓中的画面。
猛烈燃烧的大火，爆炸的保姆车，她和小叮当血肉横飞的尸体……
对！
她看见的背景里，也有一根一模一样的大烟囱！
她的脸色煞白，一手的冷汗。
她大睁着眼，仔细地想看清楚周遭的环境。
越看，她越觉得全身发冷。
是这里，没错！
她右侧农家修的小院，还开着一模一样的腊梅花，蜜蜡样的金黄，芬芳扑鼻。
这一切让她如同置身冰窟。
她看见的画面里：
她的尸体就是被爆炸到，腊梅花的花枝下……
这个世界超出了她的理解……
她惊吓中产生的幻觉，竟然是被长生梦见过的一模一样的情景。
现在这情景发生的场地，又赫然真的出现在了她的现实生活中！
孟明月猛然回头，去看她的保姆车和车里的小叮当。
她这才长出一口气。
她看见的幻觉，是原来的已经燃烧的保姆车，不是现在这一辆。
原来的保姆车是黑色的奔驰。
现在的保姆车是白色的丰田。
车子里的小叮当活蹦乱跳，在吃他们的瓜，磕他们的CP：
男神女神，神仙眷侣，月下漫步……
她的小剧场中不知道脑补了多少浪漫甜糖。
孟明月微微发颤，不知今夕何夕……
真耶？幻耶？
帝都冬天的深夜，好冷……
一只大手伸过来，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如同小提琴一样的语声和那纤长的手，一样温暖，一样温柔。
“别怕，我一直在。”
她紧紧反握住他的手，两只手十指相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