限。
“嗯,稍微有些进步,但还是没有理解我和你说的那些。”
一个有着红色长发的男人身影,眨眼之间出现在那离我只有数十步的地方。他伸手摸了摸看不见的某处,从那里显现出夕夏的记忆。对比一开始我在这里而显现出的记忆,这用记忆将我围起来的墙,变得越来越厚,越来越高。
“……还能再坚持多久?”我问。
“不到三天了。”他转过身来看我。
在这个结界里,会有和外界相同的黑夜白天,而不知道是不是这个红发男人的喜好,在这个结界里有着一座山,山下有村子,山上则是神社——
一如我在最初的梦境里看过的模样,但那以后,我就再也没做过梦了。
只是,这个场景也过于眼熟,我这才发觉,夕夏记忆中也有个类似的神社。那也是唯一一次,她活过二十岁。我反复思考了很多次,为什么唯有那一次,她活过二十岁。
我以为这是高天原诅咒的漏洞——
“高天原的诅咒?”红发男人问。
“不是吗?”
“不是。”
那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她活不过二十岁,而我的身体也不断衰竭,究竟是为什么——
压抑着心中的疑问和疲惫,我向男人鞠躬,随后慢慢地转身往山上走去。
若是无法做到……
那也是无可奈何之事吧?
即便是接受了自己作为神明的「自我」,也即便清楚自己的目的,但力量的鸿沟摆在面前——
她那千年的决心,我该怎么——什么都没有的我,到底该用什么去与她抗衡——
第二天,还是老样子。那看不见的墙,离我的距离又近了十几步。再次将妖力耗尽,我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在接下来的时间,男人没有再出现了。或许已经放弃了吧?想到这里,自己也不由得松开了凝聚妖力的手。
凝视了一会那看不见的墙,我终于离开了原处,朝着每次挥出妖力的方向走去。
为什么……
我有太多疑问了。
本以为知道了自己的真正身份,会带来一定的解释,可现在,只会越来越多问题。
鼻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
到了。
我伸出手,慢慢地靠近那面墙——最终触碰到了。
虽然是由记忆组成,可这面墙无论如何都无法由我打破。红发男人说过,让我好好想想,自己与她之间的区别。只有我知道了自己与她的不同……
可这不就是笑话吗?
我与她,虽说是同一存在,可自己与她的不同,可是有太多太多了……多到自己都没办法数过来——
就好像,自己完全是另一个人。
我气恼地握紧拳头,砸了一下透明的墙。
……这么复杂的问题应该交给阿夕去思考,我根本就不擅长——
不擅长……?
说起来,这里是自己的内心吧?
既然是这样,那结界里的模样……是不是也能改变?我试着做了一下,远处原本在山上的神社,突然便落在了村子外面。
……即便是能这样,但所谓的结果,自己还是想不出来。虽然在源氏历练出了谨慎的性格,但自己骨子里,还是厌烦着——
真的是太麻烦了——
将妖力全部凝聚在我另一只手上,只是凭着愤怒全力拍在了那面墙上——
自那记忆之墙中,传来了细小微弱的裂缝之声。
我有些吃惊地收回了手,但下一次,自己凝聚了妖力的手掌,已经用力地打在了那看不见的墙上。
这一次,似乎有什么从自己面前掉落了。
“还在发什么呆?这可不是你打一掌就能贯穿的。”红发男人突然出现在我身边,“在那之前,我要问你。”
“……?”
“如果你准备好从这里出去,与她抗衡,那么你就要背负起拯救众生的责任。”红发男人没有看我,“即便是这样,你也要出去吗?”
“拯救……众生?!开什么玩笑?!我根本不想做那种事,我就只是想——”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问这种事。
“只想作为「源稚紫」存在下去吗?”
“没错。拯救众生这种事,我做不到,也不可能去做。”
“……”
“况且……”我说,“既然是作为神明而来到这个世间,那她化作夕夏去拯救众生的那么多次,还不够吗?”
“回答我的问题。”
——就只是让我回答问题这么简单吗?
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什么人?他说的每句话,都似乎在暗示着什么,都在告诉我什么。
要我去拯救众生……
真是过于离谱的事情。
我不知道作为神明的她会怎么做,但至少夕夏会毫不犹豫地应下。这种慈悲善良,真叫我一想起来就觉得恶心。
……不同?
这才是最大的不同——
我和她……
“我要从这里出去,但我不会拯救众生。”我终于开口说,“但我真是好奇,为什么你要问这种问题。众生皆苦,神明出手拯救一次,是履行神明的职责,但若是第二次,第三次——难道次次都该由神明出手吗?作为众生的他们,难道不该有自己的意志去自我拯救吗?”
“……”
“多谢你次次提点,我才尽可能地想清楚这一点。可关于神明,不是「源稚紫」该想的事。从妖怪和人的角度去看,现在的神,不管世间已经太久了。若是自身无法拥有这等意志,他们也注定会和之前的我一样,被更强大的存在抹杀。”
“但,如果我说,拯救众生不过是个伪装,你还会这么说吗?”红发男人问。
他的话,无疑是一盆冷水浇灭了我还要说出的话——
“……伪装?”
“关于夕夏——一个连「自我」都要抹杀,为什么会选择夕夏这样慈悲善良的存在?按理来说,既然你都对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