嵇堰黑沉着脸揣测:“若去了,便造出意外,假扮贼人挟持眷胁迫我与你父亲交出手中的东西。” 八、九不离十了。 “其实三妹寻个由头不去,我去便可……”顿了一下,滢雪定定地看着他,问:“你希望我去,还是不去?” 嵇堰若是想让她去,她也会冒险赴宴。毕竟,这不是为了旁人,而是为了她的父亲。 嵇堰眉眼一沉,侧身看向她:“那你觉得我是会让你去,还是不让你去?” 滢雪摇了摇头,如实应道:“不知。” “荣华长公主底下养了二十几个面首,其中有好些个不是善茬,你这闺阁出来的女子,哪里斗得过?去赴宴,无疑是自入虎口。” “我明知那是虎口,还能让你去不成?” 滢雪看着他:“若是都拒了,无疑是撕破了脸。” 嵇堰把合起来的书随手扔了一旁。 “我草根出身,别的没有,有的就是一身胆量,撕破了脸,那迎难而上就是。” 滢雪唇角多了一抹浅浅的笑意,心里也有了数,说:“那我便以父亲与夫君都受伤了,怕愁绪扰了冬宴的兴致,就不去了。而三妹纪小,胆量也浅,一个人去赴宴恐会闹笑话,也就不去了。” * 冬宴,滢雪和嵇沅都没有去赴宴。 便是没有赴宴,也听说了一些关于宴上的闲言。 比如,散宴后,大分的贵眷神不知鬼不觉间被人掳走了。 其中包括回驸马府的长公主之女,还有安州郡王府兄妹二人。 被掳走的人有八人,消息一出,圣人震怒,遂派禁卫军城中逐户搜查。 戚铭鸿也听了这消息,因怀疑追杀自己的死士是长公主派来的,加上昨滢雪去找他的时候,也提了一嘴冬宴的事,是以一听消息便找了鹤院来。 嵇堰虽趴了快两,但也还不能如常坐下,得继续趴着说话。 戚铭鸿看向闺女,说:“我与嵇……女婿说几句话,芃芃你先出去一会。” 嵇大人这个称呼了嘴边,看趴榻上的嵇堰,心下也有愧疚,得改口成女婿。 嵇堰都这般付出了,且瞧着闺女态度确实软化了,他若是还执意不承认这女婿,怕会伤了闺女的心。 听“女婿”二字,嵇堰眉梢微挑了挑,与滢雪相视了一眼。 那眼神似乎问——你父亲这是认同我这个女婿了? 滢雪轻轻瞪了他一眼,随而看向父亲,说:“爹爹,我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你无须瞒着我。” 戚铭鸿看了眼闺女,又看向刚认下的女婿。 嵇堰点了点头,暗忖他闺女可能比他们知道的都还多。 戚铭鸿不想闺女掺和来,可现的况明摆着不是不想掺和,就不会被连累。 知道得多一些,可能后也容易自保。 想明白后,戚铭鸿径直开口道:“听说今冬宴散去后,有宗室眷与官眷都被贼人所擒,有的人说是为了钱财而来,有的人又说是突厥人所为,想挟眷要挟朝臣宗亲。” 话后,戚铭鸿沉下脸色,道:“我瞧着,都不像。” 嵇堰:“目的为,有待商榷。但是去公主府赴宴后出的事,便有些耐人寻味了。” 戚铭鸿又皱眉道:“是被掳的人中还有公主之女,此番被掳走后,名声大毁。若是长公主为之,至于把自己的女都折去了?” 滢雪看向垂眸沉的嵇堰。他索长指习惯性点着长榻,沉吟半晌后,才抬起双目,幽幽地道:“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爱子从而为之计深远的,大多权势手之人,子女于他们而言,不过是棋子罢了。” “长公主之女也被掳走,也可以这想,为摆脱嫌疑,不惜把自己的爱女也折去。” 戚铭鸿闻言,眉宇一沉,极为膈应这等为一己之私推子女入火坑之事。 他面上有反感之色,又疑惑道:“若真是长公主所为,掳走这些眷的目的又是什?”